36.他的姻缘
孙祎眉头一皱,故作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你不是说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吗?你命要是不好,我就帮你改命!” 改命,改命好啊,改命好。 陈悦齐两眼放光,一个长生不老药,一个改命,孙祎可欠她两样儿东西了,她连忙应和:“好啊好啊,改命……” 孙祎立马打断她:“我可不是许愿树。” 真扫兴,陈悦齐转头看向正在瀑布下练功的张青羽,看着点美男,心情会好一点,“你之前跟我说,张青羽的姻缘不在我身上,他的姻缘已经出现了?” 孙祎点了点头。 “那月老红线的另一端已经出现了吗?”陈悦齐好奇的问。 孙祎又点了点头,看着陈悦齐平静的面容,太又补了一句:“没事,以后我从月老那儿把你的红线拿下来,你以后喜欢谁就系他手上。” 可是后来,孙祎把陈悦齐的红线攥在手里,至死没给她…… “还能这样?”陈悦齐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不就是开外挂自己选夫婿吗?也太棒了吧,有个神仙做朋友就是好啊。不过,她转念一想,感觉哪里不对劲,“要是我结婚了,还能成仙吗?” “呵呵,”孙祎毫不吝啬的嘲讽了一句,“就你,说了教你学避火决和避水诀你非找理由不学,还想成仙?再说了那条规定说成婚了就不能成仙?月老是吃干饭的吗?不过仙也有大小之分,万一你上天做了神仙,修为不够就只能扫地,可能要扫到宇宙大爆炸……” “噗,”陈悦齐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死了还要打工,她连忙摆摆手,“啊别别别,我这辈子做人挺好的,下辈子还是不投胎不转世了,也不成仙了。” “那你准备干嘛?当孤魂野鬼啊?” “再说吧。”陈悦齐木讷的回了一句,抬起头看了一下天上散着热的骄阳,又被阳光刺的垂下了头。 她没忘记当初对徐北光说的那句:我怎敢以一己之身受万世之苦呢。 “我先过好当下吧。” 孙祎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被停职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 陈悦齐疑惑的瞅了他一眼,好奇的问:“你准备怎么办?” 孙祎扬起下巴,傲娇的说:“我晚上给内老头托梦,说他栽赃诬陷好人会受到上天惩罚,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怎么听着这方法这么耳熟呢,。 陈悦齐认可的点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件事不劳你出手,我要借着这件事办个人。” “嗯?谁啊?魏贤?” 孙祎一语中的。 陈悦齐惊讶地瞪大眼睛,孙祎会读心术啊? 孙祎撇过头,“我早就看穿了,魏贤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你应该是早就看穿他了。” “你这个解释太牵强了吧,”陈悦齐连滚带爬的去他身边,抓着他的手臂紧张的问:“你在我身上装摄像头了吧?” 孙祎斜睨她一眼,剪瞳含水,一脸哀求的样子让人心颤,“好了好了,这段时间你跟魏贤相处的状态我就看出来了,你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他也一直在迁就你,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多问,你自己处理吧。” 说罢,陈悦齐松了一口气,心虚的松开手躺到他旁边,风微微吹过鼻下,带来孙祎身上的香气,安定宁神。 “不用担心,我的事我会处理好。” 孙祎闭着眼睛点点头,“好,但是我有一件事要交代你。” “什么?”陈悦齐嗅着孙祎的味道,晒着暖阳,漫不经心的回道。 “你还是离李思意远一点儿,她不太正常。” “我也觉得她不太正常,不过你说的我能理解,她告诉过我她的过去,被感情伤过,多可怜呀,比如说记性就有点不正常了。”陈悦齐惋惜的说。 孙祎侧眸看她,“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不是跟我说她体温不正常吗?” 陈悦齐疑惑的睁开眼睛,“嗯?你不是跟我说,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吗?” “那是,”孙祎卡壳了,他那个时候心里烦躁,所以没告诉陈悦齐让他离李思意远一点,他修长的手指绕到脑后,三根金发变成金丝慢慢缠绕成了一个金镯,他递到陈悦齐面前,“给,把它戴着,免得受影响?” 金镯在阳光下泛着祥和的金光,比阳光还耀眼,她没接,“会受什么影响你说啊。” 孙祎看向对岸的瀑布,“你看这个瀑布的地形像什么?” 陈悦齐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了一眼心里有了个大概,“整个山体像一个盛着水的瓶子,这水就是温泉,而这个瀑布,就
像一个人在往瓶子里倒水,可是水一直都倒不满。” 她又看向孙祎,“可是这种场景很常见啊,不算稀奇。” “并不仅仅有这一个地方,整个村子四面环山,这山没有山脉,也不是相连起伏,而是独立形成的。” “这个涉及到风水问题了吧?我不太懂。” 孙祎耐心的解释道:“这个村子被五根拔地而起的高山围住,高山从远处看虽然有山尖,可细看却是由一个个小山堆起来的,小山堆的形成遮掩了山的原貌,如果没有这些小山堆,整个山顶都是平的。” “五根平顶的山?”陈悦齐心中一惊,“那不就是像五根柱子吗?这是……” 她一点就通,心里已经有结果了,这就像祭坛上的柱子……却不敢相信,转头看着孙祎,祈望从他眼中看出什么。 孙祎没说话,拽过她的手,将镯子戴上去,镯子带着他的温度,陈悦齐心里安定了不少,“这是我这段时间在天台上发现的,目前还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提前预防是必要的,你乖乖听我的话,这段时间离李思意远一点。” 那天黎境元只是拿着电鱼器当幌子,想用雷法诛妖或者加固封印,虽然他没对孙祎说真相,可孙祎已经猜到了大半。 石泉村下面一定有东西,甚至村民都有可能是妖怪的傀儡。 “可是李思意真的很可怜啊,要不,你帮忙算一算她的八字呗?”陈悦齐看着手腕上秀美的金丝镯。 孙祎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不用测了,你不是说她被感情伤过吗?” “啊对,”陈悦齐义愤填膺的说,“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全是那个男人的错,李思意一直到他离开都没有表明心迹……” “好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去想跟你没有关系的事了。”孙祎宽慰她道。 陈悦齐和孙祎俩人晒着太阳在树底下眯了一觉。 张青羽拿着个浴巾跑上来找孙祎,一上来就看见他俩并排躺在树下睡觉。 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套衣服穿上,一边穿一边骂,孙祎这个老王八蛋,还说要教他腾云驾雾,结果就是把他丢去在深秋的空气里洗冷水澡,孙祎自己吃了睡,睡了吃! 孙祎这段时间没睡什么好觉,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就听见旁边传来窸窸窣窣声,他眼睛睁开一条缝,没压住起床气,骂了一声:“你搞那么大声音干什么?” 他一出声,陈悦齐也醒了,看见眼前宽肩窄腰的美好身材,血气顿时往脑门涌,顷刻间就要冲破天灵盖了。 张青羽腿一蹬把裤子穿上,没好气的说:“是是是,你俩谈情说爱呢,是我没有眼力见儿了。” 陈悦齐和孙祎相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三人一路回了教室。 在路上,孙祎把陈悦齐的事对张青羽说了,张青羽对那个醉鬼当然是一脸鄙夷,可是也骂了陈悦齐一顿,她停职了倒是能舒坦几天,可是她的活儿都给张青羽和王舒他们几个了。 真是祸兮福之所倚。 接下来的几天,陈悦齐就没事干了,她也是脸皮厚,经历了村民的诬陷与栽赃还能堂而皇之的在村子里大摇大摆的散步。 陈悦齐心境开阔,就当放假了好好玩一玩,想想现在张青羽还在累死累活的教课,她心情就更爽了。 闲下来的时候本来想好好看看这个风景怡人,景色秀美的村子,可孙祎告诉过她这个村子不一般,搞的陈悦齐不敢用常人心态欣赏美景了。 石泉村的人们同心协力,可以说的上是一条心,这种情况如果有一个好的领头人,用在正道上,可以说相当不错,可惜这个村长不是个好人。 几个人路过身边,捂着嘴在她背后指指点点,本来陈悦齐不想理会,可是这些人说话的声音都传到她耳朵边上了。 说人家坏话也不知道背着人! 陈悦齐气的手痒,想扇这些长舌妇,又怕他们躺下讹她八万八,真是又憋又气。 忽然,一个小孩儿从树下钻了出来。 陈悦齐定睛一看,这是不是村长的儿子石铁吗? 好啊!这小兔崽子又逃课了! 石铁在树下对她招了招手,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陈悦齐可没他那么多心眼,径直走过去,厉声说:“你怎么又逃课了?当心我跟李老师说。” 石铁一听,立马急了,“哎呀,你老是在村子里走我怕他们又找你麻烦。” “你小子还管得挺多,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去哪。”陈悦齐冷哼一声。 “啧,老师,我带
你去我们大本营吧,哪儿安全。”石铁小声的说,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就像在打游击战。 陈悦齐忍笑不已,“行吧,带我去吧。” 石铁一路带她去村子最边缘,踏上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小路尽头有些东倒西歪的黑色柱子,这里人迹罕至,景象破败不堪。 “嚯,还真是一处好地方昂,你带我来,就不怕下次逃课我过来抓你啊。”陈悦齐揶揄道。 “我知道老师你是为我好,抓就抓吧,只是别告诉我爸。”石铁憨憨地笑了几声。 陈悦齐疑惑的问:“哦?难道你爸对你不好?” “我爸才不像石芳芳的爸,我爸可疼我了,就是我有时候逃课或者不做作业他会揍我。”石铁摸了摸鼻子。 看着十岁就这么懂事的石铁,再想到石芳芳,陈悦齐心里不是滋味。 石铁宽慰陈悦齐说:“老师,芳芳也是被她爸教坏的。” 你爸倒是没把你教坏,陈悦齐悻悻的想着,却没有说出口,毕竟当着别人的面儿说人家父亲的坏话不好,她对石铁微微一笑,轻声说:“我没有怪她,咱们继续走吧。” 石铁点了点头,继续带她往里面走,石铁的长相就跟他的名字一样,长得憨厚老实,体格也很壮实,性格像钢铁一样坚毅。 还没走几步路,远处传来一声来自女人的怒吼:“铁子!吃饭!” 石铁猛地一抖,艰涩别扭的转过身,不好意思的垂着脑袋,估计是石铁他妈妈去学校没看见他,就知道他逃课了,开始在村子里找,这回去肯定要挨顿打。 陈悦齐捂着嘴轻声一笑:“没事儿,你快回去吃饭吧,有空儿了你来找我玩。” 石铁把陈悦齐的话当承诺放在心上,郑重的对她点了点头,没有逃避这顿打,而是坚定的走出去面对。 小小年纪却颇有担当,陈悦齐内心升起了一些宽怀安慰,她感慨的摇了摇头,这怕不是老了。 石铁的“大本营”就在那里,她好奇的走了过去才看清原貌,几根被烧黑的柱子已经碳化了,地上散着破砖旧瓦,除了这些还有小孩子过家家的小玩意儿。 处在村庄边缘的这户人家,应该是遭遇了一场大火,看着残垣断壁不难想象这幢房子很大,格局也很雅致。 不知道这里是谁住过?不知道这家人是否还活着。 “咯咯咯。” 刺耳的笑传来,陈悦齐一惊,连忙转身。 黎境元蹲在一处断掉的房梁上,捂着嘴,脸笑的皱成一团,那模样别提多猥琐了。 已经入深秋了,而黎境元还穿着短袖短裤,挺可怜的。 “你怎么在这儿?这可不是鱼塘。”陈悦齐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要是换成别人,是不敢随便跟神经病乱搭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