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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神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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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们在说什么陈悦齐因为距离太远就听不清了,见他俩谈事情谈得正投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咬着嘴唇,往前挪了两步,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开溜。 谁知脚下有一只空壳蟑螂,陈悦齐一脚踩上去便发出“啪”的一声,把陈悦齐吓得差点跳起来。 卧槽!卧槽!不带这样的! 那人腾得站起身,康峰也立马反应过来,兵分两路朝陈悦齐包围过来,“谁在哪里?自己出来?” 陈悦齐身子都僵硬了,根本挪不动,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就被人捂住,速度极快地把她拉进左边的柜子里。 柜子非常隐蔽,康峰和他师父赶去后,那架后面空无一人。 “师父,咱们这里地势阴沉,有点诡异的响动也很正常。” 那人却依旧盯着陈悦齐站过的地方,“康峰啊,我还没教你东西呢,你就开始偷学我的术法了,怎么,想超越我?” “怎么会呢,师父的术法在我心中一直高深莫测,要是我能学得一点皮毛,也是不丢师父的脸。” 陈悦齐被捂着嘴,隔着背包,她都能感受到身后人强有力的心跳,她拍了拍放在嘴上的手,那人很识趣地把手拿开了。于是两人躲在柜子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谈话。 “康峰啊,你现在可是被警方通缉的。”那人眯起眼睛,阴阳怪气地问道。 康峰抿了下嘴唇,虔诚道:“还希望师父能带我离开江城。” “离开江城是一定的,主上的生辰快到了,我还要忙着去贺寿呢。” 康峰立马抬头,惊喜地问道:“师父可要带我一起去?” “你?”那人鄙夷地望了他一眼,“你拿得出好的贺礼送给主上?” “这……”康峰顿时哑声,“还望师父提点。” “我那九九八十一个人蛹即将练成了,如此就将这人蛹送于你,拿去做贺礼好了。” “啊这……”康峰连忙跪地,“您将这送给我,那您怎么办呢?” “我有更好的东西送给主上,”那人眼角余光瞥向陈悦齐藏身的柜子,“只是这八十一个人蛹还差两个……” “这可如何是好?” 那人摆摆手:“无妨,你可还记得是谁发现你杀人的吗?” 说到此处,康峰的眼神骤然变得阴狠,咬着后槽牙道:“是哪个叫陈悦齐的小贱人,当初我就应该先杀了她!” “机会来了。”那人说罢,一掌打向面前的柜子。 柜门碎了,裂开的碎片被弹开,没有伤到陈悦齐,她疑惑地放下捂在脸上的手,转头发现是张青羽用手臂挡住了这股冲击力。 他眉头紧蹙,眼睛凌厉地看着康峰师徒二人:“是你?曹广?” 曹广见到他并没有太多惊讶,似乎是意料之中:“你果然上套了。” 见到他的这一刻,张青羽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怪他会被推出天师府,来到江城后又做了交换生,他的天赋是同辈中最出类拔萃的,可输在道行浅,不如那些学了十几年道法的同门师兄弟人脉关系深,因此被嫉妒排挤。 把他送到江城就是交到曹广手中,以张青羽的资质,是做人傀的最好材料,更何况还买一送一,附赠一个陈悦齐。 陈悦齐夹在中间不知所措,看样子张青羽和他是熟人啊。 张青羽走出柜子站在曹广面前,虽然曹广个高威武,可是比起神清骨秀的张青羽来,气质方面就输了一大截。 “我等你很久了,只可惜他们就是不愿意把你交到我手上,今天你来了这里,以为跑得掉吗?”曹广背着手趾高气扬地说。 “和你同流合污的,是鸿远吧?” 曹广瞥过头,嘲讽地笑了一声:“知道了又如何?想死个明白?” 张青羽也不屑地哼了一声:“杀我可以,把陈悦齐放了。” 曹广是比他师伯辈分还高的人,只是修的是邪门歪道,法力高深容颜不变,他师伯虽然勒令禁止曹广来天师府,可架不住鸿远师伯同此人交好。 晚辈无法质疑前辈,要不是师伯闭关,张青羽也不会被师伯的徒弟调来江城。 他收起藏在身后的长剑,他面对曹广没有胜算,不如退而求其次,先让他放了陈悦齐,再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曹广歪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畏畏缩缩的陈悦齐,他还没开口,康峰便指着陈悦齐说:“就是这个小贱人报的警,师父,让我杀了她!” 曹广对他微微一笑,说道:“那是自然,我不屑对小女孩动手,放了她可以,只是

她手中的镯子得交给我……” 镯子?张青羽转头看向陈悦齐的手腕,长袖之下依稀有一个镯子。 陈悦齐连忙将手背到身后,为了保护这个镯子,自从开了学,大夏天的她也穿着长袖,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给!”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曹广捻诀变出一把暗色宝剑,剑身全黑,黑里透着红,隐约泛着血光,剑柄还挂着绿色流苏坠子,和剑身颜色格格不入。 他提起剑,一道红光自剑身蹦出,砍向陈悦齐。 张青羽手疾眼快地抽出身后的桃木剑挡过这一击,额前的碎发跟着自己凌厉的动作小幅度地晃动,他咬着后槽牙,周身杀意四起。 曹广见状愣了一秒,嘴角勾起一抹笑:“雷击桃木,你还真是被寄予厚望了啊,给你这么好的法器,可惜了。” 说罢,提剑朝张青羽刺去。 张青羽连忙转身将陈悦齐护住,背对着光陈悦齐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低声对他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陈悦齐将他推开,自己抱着背包躲到一角。 如此,张青羽也放心了。 曹广兴味地看了二人一眼,鄙夷道:“凭你三年道行想和我抗衡?不自量力。” 张青羽手指插进发间,将额前的碎发向脑后抚去:“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二人在地下室打了起来。 曹广的淬血剑带着妖气,将四周的架全部推倒,二人站在一片废墟中打斗。 其实也就是曹广单方面屠杀罢了,张青羽手中虽然是雷击桃木,可只对妖魔鬼怪有用,曹广虽然修炼邪门歪道,可他终究是人。 打斗中这姓曹的也很小心,不肯拿淬血剑和张青羽的桃木剑硬碰硬,只靠着淬血剑的怨气封住张青羽的身侧,让他专心地应付自己,没精力去管一旁的陈悦齐。 陈悦齐也没在意二人的打斗,她的注意力都在康峰身上。 自从上次在废弃厂房被颜妍偷袭后,她就决定在打斗中绝不轻举妄动,并且警惕四周,免得被人偷袭。 康峰眯起眼睛盯着陈悦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想对她动手来着,可是看见陈悦齐手中的刀,却迟疑了。 他眼珠一转,低头捻诀。 陈悦齐见他顾不上自己,就准备走,头顶却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陈悦齐和张青羽抬头盯着头上晃动的地板。 忽然一道红光径直砍向没有防备的张青羽。 附着怨念的剑气比淬了毒药还毒,张青羽被剑气向后推,重重砸在墙上,鲜血自嘴角渗出,被砍到的地方没有血,只是变得乌青黑紫,他倒在地上,眼神瞬间黯淡了。 陈悦齐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护着他。 张青羽剑眉紧蹙,眼睛紧闭,额角渗细汗,修长的睫毛抖动得厉害,陈悦齐慌了神,“青羽,青羽!” “死到临头还分神?你师伯就教了你这些?”曹广冷哼一声。 张青羽凤眸一睁,强忍剧痛站了起来,薄唇颤抖:“不许侮辱我师伯!”他悄声对陈悦齐低声说:“站在我身后。” 看着他□□的身影,陈悦齐心绪复杂,今天可能走不掉了,张青羽这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她心下泛酸,不知该保住孙祎的金镯还是张青羽的命。 可惜迟了,她没有选择了。 从楼上走下一大群面色铁青,双眼翻白流着口涎,□□的身体上挂着缕缕丝线的人傀,他们乌泱泱站了整间屋子。 以前只在电影中见过僵尸,没想到这次见到真的僵尸了。 草纲目人部一卷中有炼制人傀一法,封天宗进行改进利用,保留死者生前记忆加深人傀的怨力,动植物成魔或成妖,皆需修炼上百年,而人的身体接近神明,成鬼或者成魔只是一念之差。 若是死于非命,肉身保存下来,而灵魂却被囚禁无法转世,那等待他们的只有成魔这一条出路。 从前这个世界只有妖,‘魔’之存在神仙或世人的口中。 五十年前,封天宗主将人傀与炼妖之法相结合,炼出魔。 曹广虽然厉害,却只是封天宗的边缘人物,修炼魔物的法术他只学了个皮毛,虽然挑了一些类拔萃的人做人傀,可他却没办法保留这些人生前的高智商。 当然,作为一个喜欢到处装逼的人而言,他死也不会承认。 陈悦齐拿出小铜钱剑,同仇敌忾站在张青羽身后,“我和你一起。” 曹广捻起口诀驱使人傀蜂拥扑向

张青羽。 淬血剑没对张青羽造成皮外伤,可是却在他的灵魂上砍了一道,只需要前仆后继的人傀把张青羽手上的雷击桃木打掉,曹广就能得到张青羽的神裔之躯。 陈悦齐把包里的黑狗血拿了出来,掏出十几张黄符:“要不我先扛着,你去画符?” 这不是临时抱佛脚嘛! 张青羽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他强忍着不适解释道:“这些人傀怨气太大了,我的符扛不住。” “那怎么办,咱俩要完蛋了吗?”陈悦齐连忙看了一眼手表,才凌晨三点五十二,离天亮还早着呢,她告诫过徐向杰,天亮再来找她。 张青羽将靠近的人傀儡击退,转头看向陈悦齐,额角渗出的细汗流向喉结,他咽了下口水:“我不想和你死一块……” 陈悦齐:“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真拿我当朋友,就不会把那镯子藏着掖着了!也不会在昨天晚上放我鸽子!”他一边撑着身体砍向扑过来的人傀,一边抱怨。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看见窗外有眼睛盯着我,被吓回去了。” “你少放屁了,你们窗户外面只有几棵树,谁他妈站树上看你?”可能到了生死关头,张青羽顾不得往日的绅士形象,暴起粗口,“要不是你放我鸽子,我也不至于担惊受怕了一天,没劲儿收拾他。” 陈悦齐愣了半天,“说的好像吃饱了就能干废他一样,我呸!” “陈悦齐。”张青羽轻轻叫了她一声。 她以为他转了性子,温柔地回了一句:“怎么了?” “少嘴贱。” 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要不是看着他扛了曹广一剑还在奋勇杀敌,她真的想在背后捅他一刀! 没一会儿,张青羽终于不支,握着桃木剑的手开始发抖,曹广大喜,连忙撤了口诀,举起淬血剑砍了一刀,又和刚才一样,张青羽没有吐血,只是脸色变得惨白。 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曹广一剑砍了过来。 陈悦齐连忙跪下护住张青羽。 剑气被一个金色小圆盾挡住了,陈悦齐手中金镯剧烈晃动着,发出耀眼的金光。 整栋老教学楼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这是要地震了吗? 陈悦齐担忧地看向张青羽,他也被这震幅影响到了,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头顶掉落的灰尘,要不是有小金盾护着,估计他和陈悦齐要被砸个脑浆迸裂。 曹广手疾眼快地用法术将一块铁柜子遮住头顶。 那些人傀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被石块砸烂不少。 “阿齐……”张青羽在她怀中虚弱地唤了一声,“你这个镯子,到底是什么法器啊?” “当然是我的东西啊。” 带点小鼻音且熟悉的声音响起,一道金色光芒穿破层层天花板砸在众人面前,金色挺拔的身影在卷起的尘埃中浮现。 陈悦齐一头黑线,这架势…… 好似在青岸区的废弃工厂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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