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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贱恩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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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沉默片刻,苏惊梧和宋照璘都听了出来,孟濯兜这么一大圈,终于绕回到最初的话头上。“这‘神血’,是跟苏轻有关?” 孟濯收起玉笛,点头道:“觉山那几个魔修对外称是苏轻的‘神血’,但其实是魔血,纯正的天魔血。” 可这世上最后两个天魔,一个追随了苏轻,薄山之战后被沈亦尘斩杀。 另一个还关在鹊山三十六峰之一的崇吾山下面,由神使昆守镇压,已有千年未曾世出,缈音阁掌门每月巡查,封印没有丝毫异动。 唯一跟天魔有关联的就只有苏轻了,一个本该灰都不剩,却又传闻会复生归来的魔种。 魔种,劣神,魔首,都是人世留给她的称号。 就这些年迹象来看,苏轻复生之说真真假假,虚实难断。 至此,苏惊梧真正明白了孟濯的担忧,涉及天魔血,就不是魔修之患这么简单了,若传言是真的,那对仙门来说,是灾劫重返。 “现在你既已明白,就不要再涉险了,你围着孙家打探,小心自己被盯上。”孟濯拿玉笛敲她的脑袋。 苏惊梧抱头辩解:“我就是有点在意而已。” 亲眼见到老人的游魂分崩离析,孙家爪牙再三来欺压酒楼掌柜,当街把人当牲畜一般践踏,很难不在意。 几番详谈,时间也过去了,宋照璘拿起金刀削了些如何果到药水里。 釜中“咕咚咕咚”冒着暗红颜色,孟濯起身找到一个铜钵,拿出药石交宋照璘。“磨成粉加进去里。” 他理了理衣袖,又丢给苏惊梧一块锦布:“把尊师请上来罢。” 等药粉沸煮片刻,屋中已溢满香气,一种似华叶的木香和馥郁果香游走在每一个角落,悠远又缠绵,闻起来心神涤荡。 孟濯抬手冲玉釜打了个响指,灼烫雾气立刻平缓了下来,药水快速变温。 锦布上画了符咒,裹着苗鼠的身躯,放置在药水上也不沉。 “这香名叫震灵,又称反生香或却死香,中说死者闻气仍活,倒是有些夸大了,但保你师父一丝活气不在话下”,孟濯给他们稍作解释:“本该做成药丸给他服下,他现在此状也服不了药,只能以石桂英为引,以药浴护体。” 他算了下时辰,抬起玉笛奏了一段短而清亮的曲调。 笛音带着仙家秘法,似在给谁传音,马上就有一道声音响在房中:“我在,收起你的催魂哨子。” 苏惊梧四处望了望,除了三人一鼠,谁也没见着。孟濯笑了笑,朝外面抬袖一挥,门开了。 他对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无量织魂不可受半分杂音干扰,有陵光君给我护法,两位回房等吧。” 才出了门,身后的房间就像陷入了泥潭,再无半点声音和气息流动。苏惊梧好奇地回头张望了一下,有一道无形的气把她跟房门隔开。 她伸手推了推,手心立刻感受到警告一样的微刺感。 是陵光君布的结界?苏惊梧上下探头地找人,愣是没看到半丝踪影,她试着朝空气小声道:“谢谢陵光君。” 半晌,一道冷凝的声音回应了她:“嗯。” 见她还在原地,那声音又对她道:“不要站这里,碍事。” 宋照璘劝苏惊梧回房先休息,但她根本无法闭眼,半夜起身打开房间的窗。外面雨落倾盆,花枝吸饱了水,在窗边沉重地晃动。 屋檐水帘飞溅,远处江船零星几点渔火,在雨幕里飘摇闪烁,整个鹭州在雨中陷入沉睡。 拂晓雨停,天际亮起鱼肚白,孟濯的门才打开,露出一张略苍白的脸来。 守在门口的苏惊梧立刻冲了上去,孟濯一见到她当即反手关上了门,好一阵,才重新打开,再出来时,已经是一身矜贵又雅致的湖蓝长衣,变得光华明耀,疲态全无了。 容光焕发的仙君面带些许得意,把苏惊梧和宋照璘带进房,榻上一只白色苗鼠正在安睡,毛色比先前柔亮了许多。 “补魂算是完成了,还不错,修养几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苏惊梧有些迟疑:“他失了两魂半,不从我身上拿回,真能补上?” 玉笛在孟濯手中转了转,他勾唇笑答:“若是因其他缘故损了魂魄,尚难补救,但偏偏他是因离相之术落得此景,那我缈音阁确能一试。不过你要做好准备,他醒来,未必全然记得你。” “为何?”苏惊梧望着那只还是原形的苗鼠,心中又开始忐忑。 孟濯回道:“魂之一术为起死回生,夺他人命数,逆天而行,所以多为禁术。但这织魂是在原身之上奏其魂音,以无量六曲织成空白魂体,方可维持生机,

就如残缺者装上义肢,只是医术。 “虽救得一命,缺失了的,却就是缺失了。” 所以他才说紫昊可能会忘记她。 见她有些怔忪,孟濯安慰说:“只要日久天长地休养,他自己能慢慢养回魂力来,义肢也能变成一体,且耐心等着。” 苏惊梧收回目光,郑重地朝孟濯行了一个大礼:“救师之恩,永生铭记。” “好,那就且先欠着,来日若有你帮得上的地方,孟某一定向你开口”,孟濯挑起眉,爽快应下:“这下心里可踏实些了?” 她点点头,孟濯又交代道:“莫约还需要几天才会醒,备一些水和食物,他修为溃散,许久没吃东西,怕是体虚得很。” “好。”苏惊梧轻手轻脚地抱回紫昊的小身躯,临出门前,忍不住问:“为什么说缈音阁刚好能补中了离相之术的魂魄?” 孟濯有些疲惫地向宋照璘眨眨眼:“宋小友,任重而道远。” 宋照璘抬手受意,带苏惊梧又道了谢,退出去留孟濯休息。 回到房间,宋照璘才解释道:“方才孟前辈不便多提,毕竟是门中陈年隐痛,因为离相之术本就出自缈音阁,也是庄阁主亲自列入的禁术。” 苏惊梧“啊”了一声,确实没想到还有这个渊源。 “缈音阁乐道通灵,阁中弟子难免有生出异心的,借这术法行鬼道。创这离相之术圈养魂魄,就是阁主的师弟徐绽,论辈分他还是辰乐君的师叔。” 见她听得懵懵懂懂,宋照璘换了个说法:“也就是夷则琴魔。” “魔修”,苏惊梧吃了一惊:“缈音阁弟子成魔?” 宋照璘点头:“后来由庄阁主亲自清理门户,后来缈音阁鲜少对外提及,据说是因为徐绽生前跟苏轻交往甚密,被苏引导入了魔道。” “怎么哪哪都是她,这么闲的吗,到处拉人入伙?”苏惊梧一边嘟囔,一边寻思,缈音阁掌门痛失师弟这个左膀右臂,岂不也恨死苏轻了。 孟濯还说她人情练达,满世界都是被她得罪的门派,倒也算是另一种练达了吧。 大能的世界她终究是不懂。 但终究,最重要的事已经完成大半了,千盼万盼,等来了织魂治疗。 接下来就是等它醒来,看恢复得如何。 一等就又是好几天。 每个人都来去匆匆,孟濯很少回来,沈亦尘完全不见踪影,苏惊梧只偶尔在清晨看到段长松在院子里练剑,再一转眼,也出门办事去了。 没多久又传来萧凌之遇刺的消息,明暗势力交织博弈,倒是有人先耐不住了。 苏惊梧没再让宋照璘一起守着,紫昊已经得到救治,无需再操劳什么,在它苏醒前,她劝宋照璘随心而行。 于是宋照璘去了州衙,短暂加入了州牧护卫。 次日雨刚停,潮润的风入窗而来,苏惊梧看紫昊一直躺着没动静,担心它灵气太弱,就想去买些灵草来。 城中医馆里就有灵草,给凡人入药就只有治病之效。 苏惊梧从医馆出来时,一个瘦弱身影从眼前晃过。 她认出那是前些天被萧州牧救下的秦二郎,他提着几个纸包,走路不太稳,但是很赶时间的样子。 怕他再被孙家的人拦住刁难,她想了想,跟着走了一段路。到了一条巷子中,远远传来一阵争吵。 “嘿你这老虫婆,装什么盲公打灯笼照人不照己的,青天白日的我们家昆宝欢宝想怎么叫怎么叫,青梅巷是姓柳吗,你管这么宽?”一名健壮妇女连珠炮一样骂着。 “说我们家昆宝吵闹骂人,指名道姓了吗这么上赶着来领!” 她粗鲁地轰赶门前一名衣着朴素的老妇:“看看你家那痨病鬼,大晚上咳得肺管子都要出来了,治不好早点找地儿埋了算了,我还没骂你们家得邻里邻居睡不着呢,快走快走,晦气!” 老妇被这么气势汹汹地一推,直接向后倒去。 秦二郎忙一走一拐地跑向那老妇,终究是慢了一步,一道小身影劲风似的擦过他,伸手托住了老妇后背。 “这位大婶,有话好说就是,动什么手,蓄意伤人是要上公堂的。”苏惊梧冲那凶悍妇女龇了龇牙。 门内妇人眼光微闪,气焰已消退一截,语气仍然强硬道:“是死是活都跟我们家没关系,别赖上来,再来我就告官了。”说着用力关上大门,合拢前门后一个两个胖墩小子冲她们扒眼皮吐舌头。 秦二郎走上来扶住婆婆,两人连声跟苏惊梧道谢,她定睛一看,这老妇正是那晚桥下浣衣的老人家,便关心道:“这是怎么了?” <

> 老妇手指在衣角上搓了搓,脸上露出一点赧然,却又控制不住红了眼眶。“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是不是他们家两个小儿又在门口叫骂?”秦二郎表情气愤:“真的太过分了,我去跟他们说说。” 她拉住秦二郎,用衣角沾了沾泪:“二郎算了,人家说的也没错,没指名没道姓的,人家在巷子里说什么做什么,我们拿什么管。” 苏惊梧温和地询问道:“是什么难题,可否与我说说?” 秦二郎记得她是之前在街头出手相助的人,拱手又拜了拜,说:“我来讲吧。” 这家人姓柳,家中先生原本是州衙里一名主簿,却在几年前得了癔症,大夫让静心修养。 为了养家,儿子去了孙府做陪读。去年冬天柳先生好了一些,却又受了寒患上咳疾。 雪上加霜的是,今年儿子又失踪,孙府回说找不着人,反而找柳家赔钱。 对面一家两个儿子就总在门前叫骂,病痨鬼、烂疔疮之类,什么难听的都有。白天吵吵嚷嚷的,引得柳先生癔症又发作了,在家砸东西,割手腕。 柳婆婆恳请对门管束一下孩子,反而变本加厉,每天又叫又跳,甚至唱起了咒人的童谣,今日上门理论,就如他们刚才所见,被赶了出来。 这可真是家中不平邻里欺,恶语天生张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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