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的面容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叶澜还是忍不住对黎岳,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知道什么?” 面对黎岳的直球,叶澜一时间语塞,她总不能当着白启晨的面对黎岳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启晨的身份,你有什么打算?这种话怎么可能问的出口!就和没有人会当着正主说他坏话一样,也没有人会当着正主谈怎么算计他。 叶澜只得郁郁地随口道:“没什么,只是好奇,你对限时捉迷藏这个游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毕竟,关于这个游戏的一切,是老板先去对接你的。” “你不用担心,关于限时捉迷藏这个游戏,现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仅是我,你们那位老板,也不知道。应该说,他所知道的都给你了,因为这个游戏,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黎岳的话让叶澜心下一跳,为我准备的?这是什么意思? 叶澜不觉想到之前老板用的那个留言,眸色暗了下来,“如果专门为我准备的,他就不该让你加入,这样岂不是给我,多准备了一个竞争对手吗?毕竟你,很危险。” 黎岳并没有意外叶澜的防备,而是对她温柔的笑着,“我有必须参加游戏,必须走下去的理由,但是我不会成为你的危险。” 对于黎岳的这番说辞,叶澜显然并不领情,她毫不客气地说着,“是不是危险,要看你之后怎么做。现在,我不管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既然手机不在你身上了,我的交易对象也要变人了。”叶澜说着看向一旁的白启晨。 但是白启晨显然并没有和叶澜交易下去的意思,“你是想和我交易吗?但是如果我说,这场交易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已经解开你隐藏的秘密,知道最终场景的所在了。” 白启晨轻笑着,他的嘴角虽然在笑,眼底却一片冰冷,对叶澜说着,“你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小白,你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没有戳穿你的身份吗?因为我要你,在黎岳身边呆下去,我给黎岳的那通电话可是要说给你听的,我啊……一直都在等着你呢。”叶澜微微上扬的尾音中,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欣喜,又似期待已久的序章终于上演。 接下来,白启晨看见了极为惊悚的一幕,面前的叶澜笑容越扩越大,就如同有人把她嘴角的弧度,拼命向外拉扯一样,就连原本清秀温婉的面容,也染上了几分狰狞。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出的表情! 他只感到一股不可遏止的寒冷,从后背慢慢攀了上来,在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叶澜的唇在若隐若下的光源中,竟显得鲜红异常,就像是涂上了鲜艳的血液一样。 不对! 不是涂染上,而是流下了真正的血! 在弧度被拉到极致的一刻,叶澜那张如玉般的面容上,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在裂痕处竟渗出殷红的鲜血。 那些裂痕越来越多,像是藤蔓一样爬满了叶澜整个身体,细微开始变的粗壮,越扩越大,鲜血如同决堤一般涌出。 “砰”的一声巨响,叶澜整个人就在黎岳二人面前炸开了。 在叶澜整个人碎裂之后,在她的后面出现了一张完全不一样的脸。 你见过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炸开吗? 黎岳有幸在有生之年体验了一把,不过在他面对的不是血肉模糊,血块横飞的场景,而是…… 还不等黎岳进一步确认眼前的场景,他就感觉黑暗中,一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下一颤,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黎岳耳边响起,“跟我来。” 这个声音是……叶澜?! 这已经不是心里一颤的问题了,这简直就是把整颗心丢进粉碎机里面,一个在自己面前以一种惨烈而诡异的方式炸开的人,现在又出现在自己身边,还说着,“跟我来。” 这是真的吗? 或者说这个出现在自己身旁的人是真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黎岳只感觉抓住他的那只手,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死人的手一样。 “叶澜,是你吗?”黎岳涩声问道。 “快点跟我来。” 没有正面回答是与否,只是一句显得有些急迫的促催,黎岳只感觉抓住他的那只手加大了力量,将他拉向某处。 黎岳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是手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抓住他的手越发紧了,指甲像是嵌入了黎岳的肉里面一样。 在那只冰冷的手的拉扯之下,黎岳被拉向迷宫深处,他看不清前方,辩不明左右,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只有那只手的牵引。 渐渐
的,黎岳逐渐适应了黑暗,眼睛可以模糊的看到一些轮廓,在黎岳身边的正是被断定不可能存活的叶澜。 “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说我到底是人是鬼?” 同样的问句,黎岳和叶澜的语气可截然不同,黎岳是疑问,而叶澜是毫不客气的反呛。 “黎岳你什么时候成为唯心主义了,要知道我们应该坚定的保证唯物主义不动摇,坚信一切封建迷信都是骗人的纸老虎,问这种是人是鬼的问题,可不是你这种红旗下生长的好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青年应该问的问题。” 叶澜在说了那么长一串之后,来了一句总结,“我要是鬼的话,还用和你扯那么多吗?” 叶澜最后一句话既总结了上面一段话的中心思想,又升华了《论人r鬼》的主题,末了还不忘以一记强有力的反问,表达对黎岳这个问题的鄙夷。 似乎也感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黎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道:“那你刚刚,突然在我们面前炸开又是怎么回事?” “你来这里的时候,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虽然对叶澜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问题感到突兀,不过黎岳还是很认真回想了一下,他和老张,不,现在应该叫白启晨了,他们两个人赶来之后,才发现第三场景所在地是一个普通的游乐园,要说唯一让他感到不寻常的,是整个游乐园空无一人,就如同,为他们的到来特地清场一样。 之后黎岳循着指引一步步接近叶澜的所在,最后他停在一个迷宫之前,不过迷宫二字前被入口装饰用的树枝遮掩住了,虽然不知道“迷宫“的前缀是什么,不过明晃晃的“迷宫”二字还是很说明问题的。 “在‘迷宫’前面的字被人为的涂盖上了,只能依稀辨认出镜子二字。” 黎岳从叶澜的话中拼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你说了涂盖吧,这个词一般表示在原有的字体上画上杂乱的线条,以达到覆盖住原有字体的意思,而我看到的是有人拿障碍物遮住了它,偏偏叶澜你还是先我一步,进入迷宫的,你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同样的事,两个人却看到了不同的表达形式?” “……这个不是重点。” “除非是先我一步进来的你故意弄得,只留下‘迷宫‘二字。”黎岳丝毫没有眼色的,把叶澜的所作所为挑明了。 叶澜柳眉微蹙,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不悦。 看到叶澜这幅样子,黎岳知道她这是不耐的前兆了,他干咳两声,不再取笑叶澜,直接说道:“镜子迷宫,这么说刚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你,只是一个投影,之后整个人炸开是因为玻璃碎了,那血呢?流下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你一拳打碎了玻璃能不淌血,至于为什么是那个全身流血的鬼样子,只要多锤几拳就可以了。” “那张露出的脸是怎么回事?”黎岳已经隐隐感到了那个坑爹无比的答案,可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前面挡住脸的镜子被一拳打碎之后,脸不就露出来了吗?” ……如此的理直气壮。 而黎岳刚刚看到的那幕,堪比恐怖片的场景简单来说就是:刻意掩盖住的“镜子迷宫”,再加上迷宫内黑暗无比的环境,让黎岳他们以为这里只是个普通的迷宫,同时又因为那盏昏暗的灯,这个光源给了玻璃迷宫这个特性发挥的余地,同时因为灯光暗淡,又极大的避免了被拆穿。 叶澜其实从一开始,就没站在黎岳二人面前,在他们眼前的“叶澜”和“叶澜”身后的死路只是一个镜面反射的投影而应,之后叶澜在他们面前骤然炸裂的诡异场景,是因为反射叶澜投影的镜子后面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一拳打碎镜子,镜子的碎片刺入他的手中,留下了鲜血。 而隔着一面镜子,另一边的黎岳和白启晨看到是,叶澜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裂痕(被一拳锤的),裂痕越扩越大,并且从里面流出来鲜血(锤的太用力,玻璃扎进手里面,流血了),裂痕蔓延,叶澜整个人布满裂痕和血痕(血顺着砸出的缺口向下流)最后叶澜在黎岳面前彻底破裂开来,原本躲在镜子后面的人也终于显露了出来。 就是这些看似巧合的一切,组成了荒诞诡谲场景。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坚持唯物主义不动摇的重要性,就和鬼片里一律不准出现鬼,最后的结局往往是有人扮鬼,幻觉,精神分裂这几个结局一样的道理,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些鬼片的主角都在自己吓自己。” “停停停。”黎岳打断叶澜的话,“先不讨论这些,虽然不知道你还要带着我跑多久、目的地在哪,不过你可以先放开抓着我的手了吗?” 黎岳的话让叶澜猛的停下了脚步,她用一种诡异无比的眼神盯着黎岳,“你在说什么,我根
本就没有碰你!” 黎岳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急急地追问道:“不是你说,‘跟我来。’然后把我拉来的吗?” “我怎么可能泄露自身的所在,拉你过来,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看你朝我跑来,以为你发现了,才主动向你摊牌的,至于我要跑多久、目的地在哪这个问题,不是你追我才跑的吗?”叶澜说着为了加大她话的可信度,把两只手起来给黎岳看。 黎岳看着叶澜那双白皙的手,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叶澜一直在他的左边,而抓住他的那只手是在右边,黎岳脑海中像是有什么“嘭”的一声炸开了。 如果抓住他的人不是叶澜,那么拉着他,把他带到叶澜身边,并且现在还一直抓着他的手的人究竟是谁?! 黎岳怔在原地,一股从黑暗中滋生的恐慌铺天盖地的向他席卷而来,从头顶重重压下,如水压一样挤压着黎岳的五脏六腑,就连赖以生存的空气都被一点点剥夺。 黎岳僵硬无比地扭过头,一点点转动视线,他看见一张惨白无比的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方,那张脸就是镜子碎了之后,露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