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杀
两日后,护送裴少枫回来的车队,终于到达了京城。
裴府这几年因为主人长年不在家,府里原有的丫鬟、嬷嬷,都在女主人去世后,陆续的遣散打发了。现如今府里,只有管家乔叔领着几个男仆在打扫看管。
卫青踏入府中,只觉得府里冷冷清清,偌大的院子里,一丝声音也没有,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
乔管家见有人进来,连忙迎了过来,裴少枫在京城时,卫青经常会来府上找裴少枫,所以乔管家是认得卫青的,知道两人关系很好。
现如今乔管家一见是卫青,忙道:“卫大人,您来了,快请进!”
卫青点点头,问道:“乔管家,裴小将军身体怎样?”
一听卫青问话,乔管家不禁掉下泪来:“太医院的几个太医正在给公子看诊,你说走时好好的个人,回来咋就成这样了?”,乔管家边说,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卫青心里亦是难受,只能对乔管家道:“乔管家,一定让下人照顾好裴小将军,如果府里有什么难事,就让下人来找我。”
乔管家点点头,说话间,两人来到正厅门口,卫青踏入厅内,看到父亲定国公和几位朝中大臣也都在厅内坐着,一一打过招呼后,太医院太医首赵太医,领着几个太医从里间走了出来。
见太医出来,厅里几人都急忙站了起来。
“赵太医,裴小将军伤势如何?”定国公率先问道。
赵太医一脸沉重,摇了摇头:“裴小将军眼睛是被剧毒所伤,只怕是复明无望了。”
众人听了,都心里一凉,卫青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脚……?”
“脚筋已断,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赵太医无奈道。
太医们还要回宫去向皇上汇报,匆匆走了。
见太医们出了门,屋里众人一时也都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定国公率先打破沉默,对卫青说道:“我等就先回去了,你留在这里和裴小将军说说话吧。”
卫青点了点头,眼看着父亲和几个大臣走了出去,自己一个人站着,又沉默了好久,才迈步向屋内走去。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卫青看到躺在床上的裴少枫时,还是心里一惊。
只见裴少枫躺在床上,眼睛上覆着纱布。脚上的两个脚踝处,也同样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还带着一丝丝的血迹。此时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只有胸脯还在微微地起伏着。
卫青心中一阵刺痛,他缓缓走到床边,低声唤道:“少枫”。
听到声音,裴少枫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接着,他伸出双手摸索着,问道:“卫青,是你吗?”
看到裴少枫这个样子,卫青感到心里一阵酸楚,他急忙坐到床边椅子上,握住裴少枫的双手:“少枫,是我。” “谢谢你来看我”,裴少枫轻声说道。
“你说些什么,我们不是好兄弟嘛”卫青心里难受,嘴上说道。
裴少枫沉默了一会,又轻声说道:“卫青,你要真拿我当兄弟,就跟我说句实话,刚才太医院的太医们,出去是怎么说的?”
听到裴少枫这个问话,卫青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出实情太过残忍,于是轻声说道:“太医们说,还要回去再研究一下。”
听到卫青这么说,裴少枫松开和卫青握着的手,放到了身体两侧,嘴里喃喃了一句:“连你也这么说”。
过了很久,裴少枫才又轻声说道:“卫青,你知道吗,当我在军营里醒来时,发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无法接受,一心求死,可是我看不到,动不了,最后只能用绝食这个办法。”
顿了一下,裴少枫又继续说道:“可是我不吃饭,军营的将士硬扒开我的嘴,往我口里灌米汤,他们劝我说等回到京城,宫里的太医一定会有办法。”
“而我就这么死了,确实是心有不甘,一想到班这个贼子”裴少枫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为了能亲手手刃了他,我尚存着一丝希望,回到了京城,只盼着太医们能给我这个机会。”
“刚才太医给我检查时,他们的议论我都听见了”裴少枫的声音透着一丝凄凉:“我这辈子,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活着了。”
卫青本就是个沉默寡言之人,如今听到裴少枫这话,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默默地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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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锦衣卫官署里,漆黑一片,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金豆惊醒,金豆竖起耳朵听了听,是隔壁大人的房间传来的敲门声。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卫青的房间半夜三更被敲已是常事,不过像这次敲的这么急促的,还是头一次,金豆赶紧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一出门,就看到卫青匆匆走了出去,只在院门那留下一个背影。
金豆看刚才敲门的,那个叫丛凯的锦衣卫也在往外走,赶紧问道:“丛凯,又发生啥大事了吗?”
丛凯岁数不大,人长的敦敦实实,现在来到锦衣卫还不到一个月。
此时听见金豆问他,便停下脚步回道:“是裴小将军府上出事了,刚才裴府的下人叫我进来通报一声大人,说有要事要告之大人。”
“裴小将军是谁?”金豆一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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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卫青快马加鞭赶了过来,管家乔叔早已在门口等待,卫青翻身下马,急问道:“怎么样?少枫现在怎么样?”
乔管家老泪纵横道:“幸亏下人发现的早,总算是没事了。”
原来是晚上时,裴少枫借口口渴,让下人给自己倒了杯水,下人将水杯递给裴少枫后,裴少枫便找理由让下人出去,听到下人出去关上门后,裴少枫把杯子磕在床沿上打碎,之后用杯子锋利的断面狠狠向自己手腕割去,手腕上顿时血流如注。
也幸亏是当时有一个下人,正好路过房间,听到了茶杯落地的声音,才让裴少枫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