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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百年江湖(第1/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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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样的寂静笼罩在营地之中,所有人的动作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惊扰到了那大帐中的人。

却有一人不管不顾,发了疯一样的往那帐子里面闯。他一拳打开胆敢上前阻拦他的人,又恶狠狠地踹了一脚一旁的守卫。这样的喧闹很快便惊动了帐中的人,一只苍白无力的手掀开了帐帘,低沉的声音传入那人耳畔:“进来吧。”

那人面上好像被小鬼拍过一巴掌似的青了一块,这样的狰狞痕迹毁掉了他原本英俊的五官。他背后的子母刀与面上的胎记都昭显着身份——魏三绝。

卫从容坐在小塌上,并未理睬魏三绝,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床上。窄小的榻上躺着个男人,皮肤青紫,面色却苍白至极。卫从容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像是要将他的五官用双眼描摹下来记在心间一般仔细。而魏三绝的神情在看到躺着的那个人之时,便从原本的愤慨转为了惶恐与悲痛。

“死了......” 他浑身都在颤抖,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不公,又像是刚从冰天雪地里回来似的:“他死了。”

这三个字带走了他所有的力量,魏三绝双膝一软跪坐在了地上,他满额是汗,青筋爆出。

“嗯。” 卫从容应了一声,他轻声道:“九献死了。”

铿锵一声——

魏三绝抽出了子母刀,架在了男人的脖颈之间,他双目赤红,绝望地问道:“他为何会死?”

“为我挡了一箭。” 卫从容的态度十分平静,就好像死去的只是他的一朵浇灌已久的花一般,甚至连对威胁自己生命的刀也全然没了反应。

若此时仔细看,定会发现他的平静漠然已经成了麻木,眼中也空洞洞的。男人像是具行尸走肉一般端坐在这里,而主宰他思想的意识早已飞到了远方。

“......他那样爱你,为什么.......” 魏三绝像是再也找不到话来说了,他翻来覆去的重复着一句,最后就连刀掉在了地上也没有发现。

卫从容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又转而去看床上躺着的人。心里忽然觉得十分陌生,明明是朝夕相对的一张脸,为何闭上眼、不再开口之后便如此的难看?他伸手轻轻地推了推那具尸身,发现他仍是一副乖巧等待亲吻的样子,便轻轻叹道:“送你了。”

他指了指榻上的尸身,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一声泣血一样的怒声:“卫从容,你这个畜生——”

畜生?卫从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缓慢地咧开嘴角,露出怪异至极的笑容。哪里会有畜生像他这样,永远不懂爱的意义?若说不被爱是不幸,那么不会爱却是一种永恒的孤独。而卫从容,则正踩在不幸与孤独的边缘之上,爱他的人早已远去,他也再次失去脱离孤独的机会。

疲惫再次袭来,不仅是身体上的无力,更多的是心灵上的空虚。

心底有个声音充满引诱地说道:怕什么孤独呢?有人陪便不孤独了。

恰逢此时,有人来报,天道石已是全部剥离出来了,且已点上了火升起了温度。卫从容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看了看身后众多忙碌的兵士,远方的营地,还有身边的小卒,一声轻若无物的叹息逸出口。

“算了。”

男人打发走了小卒,才在小的门前坐了下来,倒也不急着引天道石了,只冲着旁边说道:“出来罢,我早已看到你了。”

“为何不再自称朕了?” 一个青年从门后缓步而出,走到男人面前站定。

“因为没必要。” 卫从容仔细打量着这个从出生起便几乎素未谋面的儿子,“你长的很像苏曼昭妍。”

“这些点多久会爆发?”温述秋问道。

“两盏茶的功夫?” 卫从容好笑道:“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阻止它的,” 青年有些恍然,他已有多久没同这位父亲如此说过话了?过去的每一次见面都不算友好,每一次都要大动干戈。

“你同他一样.......”卫从容紧盯着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丝相熟的联系,看着看着忽然笑了, “那你便去罢。”

“有一人曾告诉我,” 青年无神无光的双眼里倒映着火光,他最后转过头来望向卫从容,突然说道:“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云朵或者星子。如此,便够了。”

“是吗。” 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牵动了他敏感的手臂,疼痛总算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极目而眺,远远的,他便看见了。

火光冲天之下,一人逐云踏月而来,满面焦急,衣袂纷飞。当那人看见被火光吞噬的白色身影,更是目眦欲裂,恨不得以身替之。

只短短一弹指的时间,那人便疾疾落在了门前,拼了命一样一拳砸开了门,却又被掉下的横梁挡住了脚步。那巨大的火舌曲卷着,从房内向窗外舔舐着,旋风似的直往外冒。房子外面的支柱早已被烧的漆黑,就连影子同它相比也雪白起来。淡蓝的天幕也似有所感,像是被什么戳漏一般流下似红似橙的光辉。

晏无意脑海里一片空白,木门被他砸开了,里面却还有一层精铁制的门——为了更快升温,特意制出的。任他再高的内力,此时却也只能做了无用功。男人早就忘了什么招式,只会一拳接一拳地狠狠打在玄铁门上,内力加诸在上,那门却只凹陷了一点点进去。

“放弃吧,”见他伤可见骨,卫从容半是快意半是无趣地笑了,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间或夹了一句:“除非神佛降临,否则无人能救他。“

卫从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捂着胸口向关外走去,嘴里还似癫亦似狂地哼着小调。

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天空也吞下去。黑沉的烟雾逐渐弥漫,仿佛浸透了乌烟的五月的浓云降到了地面一样悄无声息。晏无意仿佛能听见爱人皮肉烧焦的劈啪声,仿佛能看见他失去意识躺在地上的样子,甚至能看见那一座冰冷的石碑矗立在自己眼前,这样的景象奇异地与父母逝去之时重叠在了一起。同样的无能为力,同样的悲怆,却更让人绝望。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他似乎一直在告别,同父母、阁主、师叔、好友一一告别,目送他们走上那条未知的路。现在一道门隔住了过往和曾经,就连最后的温述秋也没能留住。

男人慢慢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了内力,摆出了虚清掌第一式。

眼前是青空长风,得道者讲经之声不绝于耳,有三五罗汉怒目圆瞪,宝相庄严。他的父亲一生安乐幸福,有妻有子之后某日茅塞顿开,悟出了此道。

这样的道是圆满之道,却不是他的道。

晏无意闭上了眼,耳边禅意经声渐渐远去,怒目金刚垂下眼来,有无数婆罗花在他身边绽放,顷刻间又枯萎殆尽。一荣一枯之间,所有因果皆化为了虚无。只有那宝座之上的自己是那样的清晰,晏无意走了上去,和那分神十指相扣融为了一体。

至此,道成。这便是他的道,历经生死之后,才开始懂得正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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