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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圆丘诗会(第2/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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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感慨地点头道:“如此说,异先生师生俩是牛先生雇的砍柴工了?”

厌笑道:“非也!异先生不请自来。别的老师、大学生、博士来了,都光讲课,他不光讲课,还要采薪。

“他采的都是枯枝、荆棘,因他和骏哥哥的劳作,这座山林才疏密有致,木茂风清,连林中小兽、雀鸟都闹闹喳喳欢迎他们呢!”

异士卓对尉迟笑道:“我和我这学生,都与圆丘有缘。厌将圆丘风清木茂归功于我们,不敢当。这里小兽、雀鸟欢迎我们,却是真的!”

厌一本正经道:“异先生对圆丘的感情,比家兄和我还深些,你是不是——”又笑起来,“嘻嘻,是不是我家云隆祖托的生呀!”

尉迟惊讶道:“呃,咋这样说?”

厌已笑蹲下了。

异士卓笑道:“我虽是万万不敢当,厌却也话出有因——我的出生,与牛府云隆公去世,恰在同一天、同一时辰。云隆公活了一百岁!”

尉迟问:“异先生贵庚?”

异士卓道:“云隆公若活到今天,便有一百三十岁了。”

尉迟点头。他复又笑道:“托生之说,最是无稽。我与圆丘这点缘分,便是云隆公托生。那么,与圆丘最有缘分的云隆公,又是谁托的生呢?”

原来,牛家原籍江西。明季本省逢李(自成)、张(献忠)之变,人口锐减。清初奖励移民,乃有贤相原籍后人,负糇粮砍刀而来。

他们寻圆丘不得,只好任择一地,插篱为界,胼手胝足,戮力耕种。

又过几代,年少时的云隆跨毛驴应乡试,途中迷路而信由毛驴走,遂来到隔绝外界已有百年的圆丘!

幸有一猎户,留他住了一宿。

后他京报连捷中了进士,牛家便又在这块祖业上定居下来了。

此时异士卓问云隆与圆丘最有缘分,又是谁托的生。

厌道:“就是圆丘托的生呀!”说毕又笑弯了腰。大家也都为之粲然。

异士卓问尉迟恭:“尉迟先生,你怎么也对乡村建设感兴趣了呢?”

尉迟不便将屈县长委托之事说出,灵机一动:“敝空渺诗社,七月初十社日,一二十人欲借圆丘宝地一游。县尊屈君号老圃的,派弟先来叩问园主,可否相扰这一次?不意雨田先生外出……”

异士卓指着道:“厌在呀,问他!”

厌乃将拇食二指叉在脸上,目光向下做绞尽脑汁也没想通之态:“呃,我听说本县会写诗的只有三个半人,名叫冷仲仙、杨允公、龙云翥,半个是钱典先生。钱典章写得好,诗不咋样。怎么你们诗社有这么多人?”

尉迟甚是不快,想虽是小儿之语,不可不驳回:“呃,诗社如敝人等,的确只会诌几句打油。屈香蒲诗才不在他三个之下,厌小兄弟不可因他是县长,就瞧不起他呀!”

“嘻嘻,我家祖上及吾兄是读人,我呀,顽童一个,只是乱说!回诗家话,我家园门对劳动者、对读人一样都是开着的呀!”

尉迟顿化恼为喜。看日色将暮,后天要来,就不去圆丘山林中逛了。与厌及异士卓师生拱手而别。

后日空渺诗社成员圆丘内聚齐后,厌对尉迟道:“饭堂里为大家备了一壶茶,其它请自便。怕不习惯饭堂伙食。”

尉迟:“这个自然!平素都是粗茶淡饭,做诗却先要饮酒的,所以诗社活动都带食盒。我们也不在饭堂做诗,要去圆丘寻找灵感。”

那位车水的老翁又是管家。他拉过厌:“这位尉迟先生,前次是屈县长托他来考察乡村教育的,这雨田先生都已知道了,你不知道?”

厌眨巴着眼睛:“你怎知我不知道?”

“你既知道,为何不请他们在食堂吃顿饭呢?”

厌错愕:“还请赐教,他来考察与吃顿饭,有何关系呀?”

老翁略一愣神,拱拱手:“承教,承教!”

诗社一行来到圆丘脚下草亭坐着。

厌领着个农夫,农夫将篮子提来的茶壶茶杯取出置桌上,厌随后斟上茶。

何一休乃道:“社日本该由轮值作东的先赋诗。这回老圃说不妨破个例,请五湖散人先一倾诗囊。

“倒不是他缺了两次诗会,要问他负约之罪,而是五湖散人每次云游归来,都有不少佳作。香蒲雅什,用来压轴也是一样。各位以为如何?”

自怡子、江鸣久等都道:“如此最好!”

屈蒲却道:“依弟之见,仲翁缺两次诗会,在罚与不罚之间。如何讲——仲翁,你请讽诵新篇,众口一词都叫好的,当不少于十首。若差一首,罚酒两杯!”

杨允公笑道:“不必众口一词,若有的社员,故意要罚他的酒呢?所以多数就行。”

众人都说好。

仲仙只得应允。

龙云翥遂拿过他诗囊:“我来帮你念。”

从囊中取出一摞诗笺。

厌道:“不忙,这不公平!”

尉迟道:“主人家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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