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被掩埋的献祭

“这大叔还活着么？”看着橡木门上的脸逐渐向一侧移动，方辰不由得有些好奇。

“身体已经腐朽，灵魂也失去意识，但是他的灵魂确实还存在，我也不知道这种状态还算不算活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现在就是一把门锁。”再次将一段染血的衣袖塞进停住不动活灵嘴中，灵月回答道。

“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他开门？”方辰看着门上不断移动的人脸，忍不住问道。

“嗯，有活灵守护，除非把这面墙拆了，不然只能等他开门，活灵的制作方法一直是个迷，除了神族至今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理，真不知道哈恩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灵月说着又将一段碎布塞进活灵嘴中。

将方辰染血的白袍全部塞进活灵嘴中，终于活灵不再移动，而是停留在橡木大门正中间缓缓张开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方辰绝对不会相信有人可以将嘴张得和门一样大。

“这就是入口？”指着那张仿佛要吞下他们的漆黑的大嘴，方辰将重剑深入其中问向灵月。

“应该是，这东西是神战之后神族留下的，我也只是从上见过活灵的描述，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也是被活灵的表现吓了一跳，灵月不确定地说道。

说话间，灵月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抓紧方辰的手腕的手腕，两人同时被卷入活灵张开的大嘴的漆黑漩涡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处在一个面积极大的山洞之中，灵月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面前是一条幽深的隧道，隧道两侧立着一排一人高的玻璃罐子。

拭去罐子上的灰尘，灵月被其中的标本吓了一激灵。

一张部面浮肿、皮肤泡白的女孩的脸出现在灵月面前，散乱的头发在不明液体中四散浮起，随着液体不停浮动，标本的衣物早已被泡得破烂不堪，只剩下几缕残存的布料挂在身上，它的双臂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弯曲姿势，似乎是在生前经历了剧烈的挣扎，诡异的是他的下半身本不是双腿而蜘蛛一样的球状身体和八条蜷缩在一起的蛛腿。

再度擦去一个玻璃罐上的灰尘，一个长着人身鸟爪以及蛇头一样的尾巴的怪物泡在液体之中，从身材可以看出怪物生前和人类男孩差不多。

十三个罐子足一看去，无一例外，所有的罐子中都泡着一个怪物，他们或多或少都保留了一些儿童的特征。

在一个个满是灰尘的玻璃罐前观察许久，灵月面色苍白地说出她的推断。

“哥，这些孩子都是因为兽化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们代表着魔兽化的不同阶段。这个是刚吃下，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是眼睛已经变成鹰眼了，这个是变化过程中，你看她蜷缩的蜘蛛腿，一定很痛苦，这个是即将结束，从他身上已经基本看不出人类的特征。”

虽然方辰早就推断出哈恩博士创办孤儿院是为了研究兽化丹，但是方辰没有想到，哈恩居然这么丧心病狂，居然直接在孤儿身上试验自己的研究成果，原本他还天真地以为所有孩子都是像莫栗一样完全兽化，现在从这些罐子看来孤儿院远比他想象的黑暗。

“空气很新鲜。”灵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方辰倒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从玻璃罐上的灰尘来看，这个地下实验室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用了，如今空气十分新鲜一点尘土的味道也没有，说明有人重新启用了这些实验室，就是不知道这些罐子里的标本是没来得及清理还是已经被遗弃。

“啊！”

灵月的尖叫声在空荡荡的隧道中不断回响。

“怎么了？灵月你怎么了？”急急忙忙从玻璃罐跑来，方辰看到眼前的深坑倒吸一口凉气。

望向坑底，方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坑中满是森然的白骨，密集得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特征明显的颅骨和胸骨说明这些骨头都属于人类。

方辰蹲在坑边，在那些白骨里扒拉，拾起根大腿骨看看，又拾起一截尾骨看看。

另一些属于魔兽的骨头表明这些人的身份，他们都是实验的失败品，上千个充当实验素材的人类曾死在这里，尸骨在这里堆积了数十年。

“时间对不上。”方辰再度捞起一截枯骨，眉头紧皱，哈恩关闭这间孤儿院不过十年光景，这些枯骨在这里已经有将近百年的时间。

没有一具骨头上有伤痕，完全看不出这些人怎么死的，骨头上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表现，方辰越来越觉得这个孤儿院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可能没有哈恩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们都被献祭了。”灵月蹲在深坑边，脑海中回想起一条千年前古老的记录，“来迎接神族的降临。”

“你看这里。”拉着非常绕过深坑，灵月指着一旁的一堆碎石上说道：“这是祭坛，站在这里刚好可以让能量汇聚，然后你看，这里的石头的断口是不是很光滑，这是能量坍缩被极度压缩的的征兆，这里的石头都被化为虚无了，这种事情只有神族穿过位面通道降临时才能发生。”

“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看到这位神族了。”方辰痛苦地闭上眼睛，在他身后，一块巨大的青石不知何时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隧道两边的魔导灯一个接着一个点亮，驱散了山洞的阴暗，却驱散不了方辰心中的阴霾。

“走吧，主人都发出邀请了，不去我们就太失礼了。”方辰拉起灵月冰凉的小手，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地底的隧道有很多条，但灯光闪烁的只有一条，方辰一只手拿着仿制的霜王剑，一只手拉紧灵月，在如同蜘蛛网般复杂的隧道中左转右绕。

清楚地感觉到在逐渐下行，方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在封魔禁地他已经见识过神侍古奇的恐怖，举手投足间便能借用时空龙王犹娜的禁制，而古奇还只是一个被封印了近千年苟延残喘的神侍，方辰实在难以想象这个降临大陆几十年的神族究竟有多恐怖。

“哥，没事。”轻轻将头靠在方辰胸口，灵月低声安慰道：“你不是说过吗，刀山火海我们一起闯。”

轻轻抱着灵月，方辰仿佛又回到那段在第七研究所废墟中被林东追杀的日子，不过他并不知道此时的灵月并不是那时的灵月。

深吸一口气，方辰因恐惧而麻木的四肢逐渐恢复知觉，笑着拍了拍灵月的头，方辰笑着说道：“有个家伙一直放不下面子，出去之后哥帮你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