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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隔了短短几日,我们竟吃上了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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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我看我们这衣裳可以做一晚上,一边做衣裳一边聊天,这倒是有趣。” 容遇说完,开始裁剪手中叠好的布。 虞夕见容遇似乎对每个步骤都熟悉,也就放心了,开始做自己的那件。 女子心细,做衣服也不是多难的事。 “只是我长相似异国人,他们将我关在了其他地方。”容遇打着哈欠,看来昨晚也是在干活儿。 他虽然遇上了与自己同一个地方来的人,却也不敢贸然相认,自己怕是都自身难保,他也不知那几人是否是背后的人故意钓鱼,以同乡的身份引自己上钩,毕竟同乡之间,难免最容易生出信任。 不过好在槐牢与外界并不相通,角国并没有派出与他们有关的人前来相认。 暂时自己的身份还守得住。 槐牢的危险,比起身份暴露来说,要小得多。 “他们说,整座槐牢的看守者,都是角差。” “也不知这里面关着的都是谁,能让角家不惜派出这样多的角差?” “关着的,不就是我们这样的人?” 容遇一噎,反应过来自己也被关在槐牢之中,此刻还在帮着他们干活。 “看来虞姑娘,我们不知是撞破了什么秘密,才被送到了这里来。” “究竟是之前的林家山庄,还是路上遇上的那些……” “我看不像与林家有关,若是当真与林家有关,我们早就被拦在路上了。” 容遇知道林家山庄那晚绝不简单,只是自己毕竟是被她救下的,她既然不说,他也绝对不会问。 “看来那张死人脸,背后藏着的秘密极大啊,早知就不多手拿了那东西了。” “后悔了吧,还是被人家追查到了。”虞夕穿着针线,无奈的回道。 “那东西呢?” “被我藏好了。” 虞夕听到这里,也没再多问。 “如今我们都已经见过那本子里的东西,可是至今也没有什么线索,背后将我们抓进槐牢的人也没有露面,怕是难有突破。” “角差都是经过各种训练的,可是这些人的脚步声,明显较重,很多事情都可以证明,他们绝不是角差。”虞夕穿过几针,眉眼认真的盯着手中的华锦布回道。 “说是槐牢,但却不叫看守的人牢头,反而叫监管,真是处处奇怪。” “虞姑娘你在女囚处可有打听到什么?” “在这里被关了一年到几十年的都有,即便是没被憋疯了,怕是也该变成块木头了,或许她们,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记了,我又能够听到什么?” 容遇沉默,却听虞夕继续低声说。 “虽然没有,但我前天晚上,却出去了一趟。” 容遇一听,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下,而后又再次不紧不慢的接下。 “晚上你没去?哦,或许是你没被点到名字,看来你运气不够啊。” “我确实两天都没有出男囚那边,之前还是听男囚那边的监管说,女牢这边有做衣裳的活儿,我想着会不会虞姑娘你也在,我才找了机会到这边来的。” “等轮到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那是我们唯一可以暂时走出槐牢的机会。”虞夕随后又将自己之前的发现告诉了容遇。 “只是你一旦出了去,就绝对不可以讲话。” “为什么?” “只需要记住就行。”虞夕摇摇头,又将手中的华锦布翻了个面。 虞夕突然想起什么,朝另一边的容遇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注意。 她低声开口:“据我猜测,这槐牢极大,关押着的人,不只三千人。”虞夕眼中映着眼前烛火明灭的光影,声音里却带着冷意。 “虞姑娘你……” “我之前从细节就看出来了,之前她们送饭给女囚时,我有意观察了他们用的时间,次数,我数了之后,发现竟然整整八次。” “他们的饭盒有特殊的规制,若是只按照女囚的食量来算,那么她们一人手中可提着的,便是二十人份。” “而每次参与送饭的监管是十人,所以可以推测出,加上男囚的人数之后,这里,不止三千人。” 容遇抽了口气:“这到底……是抓了多少人在这里啊,他们又在这里被困多久了?这人数,怕是比一个城镇的百姓人口都多了吧,抓这么多人进来,是为的什么?” 虞夕虽然也不清楚这槐牢的意思,但她还是肯定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你若是不信,今晚你可以自己算一遍

。” “还有,每日自我牢房门口路过的监管,都不同,连着几日了,都没有再出现第一日出现过的面孔,也就说明,女牢里的监管,有这个数。” 虞夕伸出手指,比了个一字。 容遇看懂了,为了不惹人注意,他一直低着头做着衣裳,他叹了口气,说道:“若真是这样,那我们想要出去,可真是难如登天。” “没想到啊,虞姑娘,这才隔了短短几日,我们竟吃上了牢饭。”容遇想起不见天光的槐牢和低矮的屋顶,哀叹了一声。 虞夕听容遇说完,将线穿过银针之后低声回复:“你只需要知道,绝不可向别人透露我们的身份。” “这是自然。” 容遇手中继续开始制衣,他悄悄扭头去瞧虞夕做得如何,却见她手下动作不断,仿佛对每一个步骤都了然。 他又往上看,却只看到了她专注的侧脸,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却总觉得虞夕像是有心事。 “这里不比其他地方,这里……不一样。”虞夕低声道。 “岂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太不一样了,这槐牢中的秘密,远比外界所知道的要来得隐晦。” 见虞夕像是不愿与自己多说,容遇只好做起了自己的衣裳。 虞夕本是在沉默,突然又开口:“我们的身份,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之后虞夕就不再多说了,怕引起他的怀疑。 之后又隔了几日,虞夕都没能再见到容遇,也没再被点名上那座山。 好在五日之后,虞夕再次有了能与容遇见面的机会。 这一次,她要做的,是角差的披风,上面还要绣上黄色的黑心菊,代表着角差的身份。 虞夕一直记得清楚,自己年少时,第一次入宫,便在角宫中的花园,见到了一大片的黑心菊。 好在这一次,容遇也来了。 像上次一样,两人选择了之前的位置坐下。 “昨晚上你应该跟我一样,做了一夜的工吧?”容遇凑近了虞夕。 虞夕微微侧头,示意他离自己远一点儿,免得暴露。 容遇明白了她的意思,悄悄退了回去,盯着手中披风的料子感叹:“这活儿可真累,若是在外头,就算是开再高的酬劳,怕是也没人愿意受这日夜颠倒的苦,昨日我险些睡着,差点被人抽了一鞭子。” “眼下好了,吴朝没能找到,反倒是做起了工人,没完没了的。” “前几日,你为何没有过来?” “别提了,之前那监管治病去了,也就没人带我过来。” 虞夕借着观察料子的时候偏头打量了他一样,却惊到了。 她低下头,带着疑问道:“你怎么了?” 这次见到容遇,他的一头卷发只用他囚衣上撕下的布条束起,看着颇显凌乱。 还有他的眼神发红,竟像是哭了一样。 容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一笑。 “和人打了一架,虞姑娘你不用担心我。” “那边都是男子,自然与你们女牢的工不同,都是些卖力气的活儿,还总容易磕碰受伤,难免就有人气性大了点。”容遇语气中难得的带了丝调侃。 “对了,在上次我与你见面之后的当晚,其实我就被点名上了山。” “你也去了?你可有察觉到了什么?”虞夕提起精神。 容遇用的方法似乎与虞夕不一样,他说。 “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闻到了松树的味道,雨后的松树味道浓烈又苦涩,带着潮气。” 虞夕听后眯起眼睛,想来容遇当时去的时候,外界也是刚刚落了雨,所以那松树的味道才会比自己之前重。 她与松树接触不多,所以之前才没反应过来,那是松树的味道。 不过,他怎么会闻到…… 提到松香,虞夕想起一个在角城里的地方,只是那地方,怎么看也绝不可能有犯人存在。 因为那里的人,本就是抓犯人的。 可角城似乎只有那座山上种着大面积的松树,这就太奇怪了…… 角城中有几座山,她一直无法确定槐牢究竟是在哪座山的旁边,更甚者,她怀疑,槐牢可能根本就不在角城中。 虞夕想起什么,又低声说。 “我之前的时候,感觉像是在走盘山路。” 容遇有了一样的经历,倒是可以接话,他低声回道:“确实不像是山路,寻常的山路较为倾斜,这路,倒像是特意

单独开辟出来的,即便是我们走的时候蒙着眼睛,也并不危险。” “奇怪,那就又有一个问题了,既然是漏在山体外面的盘山路,那为何百年来,从来就没有人发现槐牢的存在呢?” “如今我们只能等着下一次上山了,希望那时,我们能找到机会。” “我却觉得走上山那条路太过麻烦,也有些危险。”容遇手中的针线不断穿梭。 “虞姑娘你当初没有发现?上山时监管的人数太多,且我们蒙着眼睛,不曾看清那山路四周的地势,你之前也说了是盘山路,若是我们当真在那时逃跑,扯开蒙眼的布条之后发现我们无路可走怎么办?难不成跳崖吗?谁又能够保证那山上,就没有其他的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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