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渡我

夏油杰眉眼霎时柔和下来，还不忘含笑对五条悟说:“悟，真是多谢你的提醒。” 这句话简直是在拿刀扎五条悟的心肺，但是经过十多年的修炼，他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哪里哪里，杰，下次你也让让我就好，就当是对我的报答了。” 夏油杰充耳不闻，转头对森川花夏说:“花夏，能请你帮我这个忙么？” 森川花夏也不意外，因为在座的几个女性里只有硝子和她与夏油杰最熟，而硝子对这两个男性同期又向来不假辞色，她是最好的选择。 “好啊。”森川花夏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对她来说，哪怕脱光了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她乐意。 她站起来，旁边千鸟云芽递给他们一盒未拆封的美味棒，神情有几分害羞、几分激动。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虽然大多对爱情心怀憧憬，但是这种亲密到暧昧的举动还是很少见的，所以心里难免怀揣几分羞怯，和几分忍不住的心理。 森川花夏不一般，她对这些毫无兴趣。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带着淡定的微笑。夏油杰把一根美味棒叼在嘴里，眯着眼睛向森川花夏慢慢靠近。 森川花夏咬住另一头，两人慢吞吞地一点点咬着美味棒，越来越近。 彼此之间温热的呼吸都好像贴在了脸上，柔柔的，又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似乎在热锅炉里刚刚散开的热气，将脸都蒸红了。 ……夏油杰微微抬眼，心上人的明艳脸庞近在咫尺。 他十五岁时一见钟情的人，十八岁时撕心裂肺的爱情。十年的光阴没有让他丧失一分一毫对她的爱恋，反而让那些心事变得更加厚重难言。 他记起有一年的节日，他故意带她绕了弯路，避开了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两边路上的树木上都缠绕着一圈圈的小灯泡，五颜六色，闪着光，路人纷纭，笑声欢乐。 那时他也这样盯着她，在黑夜下，灯光稍稍落入他眸中，显得深情。 他多想牵起她的手，吻住她的唇，让她感受到他怦怦跳的心声。如果有雪花落下就更好了，是不是也算是白头到老了呢。不过也许正是因为没有一切都是臆想，所以后来才会没有一个完美结局吧。 五条悟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样牢牢定死在这边，而在两人嘴唇就要碰上的前一刻，森川花夏咬断了美味棒，回味着味道说:“味道很不错啊，云芽，在哪里买的？” 她依旧爽快地笑着，回到位置上一坐，仿佛无事发生，和千鸟云芽愉快地聊天。 夏油杰的眼眸倏忽幽深，目光一闪，嘴边的笑容变得深沉，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回去按住了蠢蠢欲动的五条悟的肩膀然后坐下。 一群人玩真心话大冒险越来越上头，还多少喝了点酒，最后干脆不玩游戏直接拼酒量。 森川花夏酒量惊人，把学生们一个个给喝趴下了，面色红润，但是眼神清醒，悠哉悠哉地晃着酒瓶，美艳的眉眼上刻满了春水般的风情，和一丝挑衅，却不让人生厌。 学生们喝醉了躺的四仰八叉，虎杖悠仁闭着眼睛，脸上带着傻笑，还时不时嘿嘿两声，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事。 胖达呈大字型占据了地板上一块地盘，一只胖脚丫搭在狗卷棘的肚子上，前者的舒适和后者的眉头紧皱、面色略带痛苦形成了鲜明对比。伏黑惠靠在桌边闭目养神。 钉崎野蔷薇抓着禅院真希的肩膀，大声道:“快点和老娘喝酒！快点啊！” 禅院真希平日里的冷淡被满面的红晕冲散，此刻被后辈摇晃得晕乎乎的，瞳孔涣散，迷迷瞪瞪地道:“什么，什么……等一下，你慢一点，我要赶不上你了……” 千鸟云芽喝醉后不耍酒疯，乖巧地把头枕在森川花夏并拢跪坐的大腿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吐息之间隐隐掺杂着丝丝酒气和缕缕香味，脸蛋通红。 乙骨忧太也不知道醉没醉，从原本坐着的地方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钉崎野蔷薇的座位，盘着腿坐在千鸟云芽身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恬淡睡颜，痴痴呆呆的，好像周边的吵闹完全不入耳，只能看见一个人。 夏油杰和五条悟基本没有碰酒，还没醉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看了看仿佛躺尸一地的学生们面面相觑，后者皱着眉抬手捏了捏鼻根，无声地叹了口气。 两人迅速决定好学生们的归属，说好了带走胖达、狗卷棘和虎杖悠仁，剩下的几人由其他人带回去。 他们行动力很强，决定好了之后就立刻拖着三个学生离开了。 伏黑惠因为喝了酒再加上环境嘈杂，脑袋有点疼，见几人离开，看看睡着的千鸟云芽，就走向森川花夏，犹豫了下低声道:“森川老师，家入老师，麻烦你们带云芽、钉崎和真希前辈回去了。” <

> 见森川花夏和家入硝子点头，他这才拉了拉乙骨忧太，无奈地把人拽走了。 用力还很大，不然乙骨忧太根本就拉不动，好像生了根一样就知道死命地盯着千鸟云芽。 再热闹的筵席也终究会有散掉的一天。 冥冥和庵歌姬没有参与这次聚会，她们很忙，即便知道森川花夏回来了也只和她见了寥寥几面，时间短暂，这场长时间的聚会就更别谈了。 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莫名有种伤感。 森川花夏垂着眼，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千鸟云芽的头发，注视着她的目光却好像透过她在看另外的人。 ——一个只存在于十年前，并且早就应该被时间掩埋的人。 家入硝子的酒量也属于千杯不倒的酒神类别，连脸色都没怎么变。她沉默地看了森川花夏一会，然后说:“我带云芽和真希回去吧。” 森川花夏“嗯”了一声，在她们走后顺势躺下，一只手臂搭在闭着的眼睛上，右手放在腹部，对于两边响起的窸窸窣窣声音权当没听见。 “花夏，你在想什么？”左手边，夏油杰低沉的声音恍若醉人醇香的红酒。 森川花夏没回答。 右手边，五条悟扣住她的右手。一片黑暗中，她的指尖传来一闪而过的温热触感，让她下意识蜷缩了下手指。 “……”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她忍不住发问，没有了一贯的漫不经心与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