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滴血

平静又乏味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幽夜在院度过了第二个学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学习着，沟通上而言，他不是那种主动的人，与同龄人一起，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那些学员有时候会聚在一起谈论着一种叫游戏的事物。他很好奇，在一旁观察着，发现共同的话题能将互不相识的人像麻绳一样就在一起，只是他们所讨论的话题，幽夜插不上嘴，当然也不会有人热情到主动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庸才做朋友。有时候他会呆呆的看着天空。手捂着胸口，回想着那几双曾经牵过他的手，回味着那存在过的温暖。

艰苦的体术课程，磨砺了幽夜的体魄，九岁的他已经成长为一名坚毅的战士了，他学习了近战格斗术，对于魔体连结也能掌握一些基本的技巧。是时候可以参加魔术师三级的考核了，托兰给他安排好了行程。并反复叮嘱他，实战时要注意的问题。现在，万事俱备，他正朝着自己的目标一点点前行着。

考核的场所却不在院，而且位于启明星的上的一座主城，院处于最中心地带，周围也有着各个城市以及各种产业，开发着星球，并为院输送着所需的各种资源，托兰带着幽夜登上自己的私人飞艇。

幽夜趴在窗边，这是他第二次乘坐飞艇，相比于斑木的座驾，托兰的显得更加精致和小巧，艇内的小房间有着典雅的装饰，一个装满籍的柜，桌上还放着一个酒杯，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托兰走过来摸了摸幽夜的头，发现自己居然要抬下肘才能摸到。

“果然不挑食的孩子才长的快。”

幽夜很喜欢这种感觉，微笑的看着托兰，眼睛都快眯成缝了，像只小猫一样。

“魔术师三级的考试，才是踏入魔术师世界的第一步，但愿，你能平安的通过吧。记住，不要对你的对手有恻隐之心，魔术师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托兰又再次告诫着幽夜，但是没跟他讲考核的内容，幽夜乖巧的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到了启明星上的主城，降落在一个类似于体育馆的大型建筑门口，里面时不时爆发出众人的欢呼声，那是带着野性的嚎叫。一个身穿制服男子带领托兰和幽夜，进入贵宾通道，随后，幽夜又填写了好几张托兰给他的协议，没有细看，内容大概有怃恤、伤残之类的字样。终于可以参加考核了，幽夜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道“托兰教授，现在可以告诉我考核内容了吧。”

托兰沉吟了一会，才开口说“额……嘛，这里是森都竞技场，所以说，考核内容就是，打败你的对手，并杀死他。”

幽夜愣了下，犹豫了片刻道“那要是打不过呢？”

“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这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你可以选择打死别人或者被打死。”

“所以说刚刚签的那么多协议……”

“人身保险。”托兰回答的有些中气不足，有些支支吾吾的嘀咕着，“就算被打死了也可以回点本。”

就这样，幽夜迷迷糊糊的上了竞技场，解说员在坐台上嘶吼着“今天的挑战方是来自青空院年仅九岁的天才少年，幽夜！挑战成功的话将取得魔术师三级的资格。”现场立即响起了起哄的声音，巨大的音浪让幽夜有些耳晕目眩，

“被挑战方是来自叛乱的红公爵家的二小姐卡洛琳，在晶核破损后刚好能力刚好下降到三级水平。据说他们家族是大皇子的拥护派，但是在大皇子死后被查出通敌，整个家族都受到帝国清算，并被贬为奴隶。”

随着介绍，一个手脚带着拷链的女人被人推了出来。她发疯似的吼叫着“我们没有通敌！大皇子的死不是意外，我们已经找到线索了！”士兵立马抽了她一巴掌，让她话都说不出来。

“来自公爵家的卡洛琳，如果你能击败来自院的天才，你将获得自由！你将得到机会洗刷家族的冤名！”

二小姐听完后，默默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了幽夜，眼里充满了杀气。

“所以，女人和孩子的战斗，谁将笑到最后呢？”

全场爆发出更加狂热的狂呼声。这些观众，居然病态般的期待着这场“弱者”间的对决。

士兵解开了二小姐的拷链，顺手拍了拍她略微瘦小的臀部。“摁”的一声，二小姐身着单薄的白色囚服，破损的衣服难以遮掩全身，偶尔会有春光外泄，引得有些观众们吹起了口哨。原本理应保养的很好的皮肤都布满了淤青。散乱的头发下，是一张冷峻的脸，依稀可以看到一些伤痕。可以想象，被贬为奴之后，她遭遇了很多苦难。

不过，她终于熬到头了，现在有个机会在她面前，只要杀死年前这个弱小的男孩。魔力的流动一点点修复着自身伤势，解开有封魔效力的拷链，她终于可以使用魔力了。尽管晶核破损，不过她也是四大院出身的，如果魔力容量与质量不相上下的话，那从经验和体型上卡洛琳有着绝对的优势。

幽夜有些紧张，这场残酷的决斗对他来说只是第一次实战，他观察了下，发现二小姐正在治愈着伤势，当机立断，抢先出手，“火球术”，最基本，也是杀伤力最强的火系魔术。一股精纯的魔力转化为一枚火球，迅速的飞向卡洛琳，她只好暂停了治疗，避开火球。击空的火球扬起灰尘。瞬间幽夜将魔力汇聚于脚底，一个横跳过去，失去视野的卡洛琳通过敏锐的直觉躲开了幽夜的横扑。不过距离被拉进了，卡洛琳刚刚转过身，幽夜就开启了猛攻，在李万年的特别教导下，幽夜的近战技艺飞速提升。

卡洛琳的晶核破损，不能长时间负荷运行魔力，如果拉开距离，间歇的使用魔术对战，幽夜在学识上的劣势就会被放大，因此幽夜拉进距离之后，就开始了猛攻，魔体连结在这个男孩身上被运用到了极致。卡洛琳也拼命的应付着，凭借着体型的优势以及更加丰富的经验，压制住了攻势。

很快卡洛琳击中了幽夜的要害，不过幽夜连吭一声都没有，以至于她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攻势依旧猛烈，魔导回路运行到了极致，魔力开始外泄。两个人贴在一起对攻着，这是意志力的拼搏，卡洛琳被击中数次要害，她感觉快晕倒了，但是不能倒下，她还要去洗清家族冤名。然而令她恐惧的是，眼前的这个男孩就像一个异类，一拳一脚的进攻着，招式很稚嫩，不过就算打中他的要害，也不能减缓他的攻势。卡洛琳已经快到极限了！

猛烈的战斗持续着，终于，听到“咔擦”一声，晶核破碎的声音，失去了魔力，没有魔体连结，她终于无法阻止幽夜的进攻。

“必须杀人吗？”那是幽夜上场前最后问的一句话。

“魔术师本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杀戮机器，所以，只有用双手沾过血，才能成长为真正的魔术师。”托兰一脸严肃的回答着。

那双略微稚嫩的手贯穿了卡洛琳的胸膛，幽夜咬咬牙，一把掐碎了她的心脏。他看到卡洛琳的瞳孔一点点离散了。但是她依旧抬起手紧紧掐着幽夜的脖子。

“我，好不甘心啊！”最终卡洛琳的手慢慢的松开，垂下。

幽夜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浑身还是不停的颤抖着，鲜血，像是绽放的蔷薇花一般美丽。9岁的少年，第一次剥夺他人的生命，一个素未平生的女人。在观众病态般的喝彩中，他茫然了，他第一次意识到，从他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无论是在紫薇，还是在院，他从来没有脱离过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