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各行其道
“你……你竟然破得开气……？！”情急之下，无语差点将机密脱口而出，还好本能的把话咽了回去，当即满面诧异的望向林烁。
“淬体九品之人便掌握气动境优势，竟能以符篆感知元力变化处处束缚于我。即便是国教，恐怕也不会有此逆天圣术吧？”林烁面无表情的道出真相，却听得场中众人惊骇莫名，刚刚了解王大疏对战详情的凤芊乔等人心中更是生出似曾相识之感。
“你身为凤鸣学院的弟子，不是同样……”无语刚欲出言反驳，便被林烁散发出来的气势彻底否定，只因对方已用破境证明了一切。
“同样？那就用你的‘圣道’好好感受一下吧！”林烁黑斧抡起，箭步而上，一招便动用了十成元力。
“怎么可能？！你应该……”无语虽惊叫出声，手上的动作却并不慢。千钧一发之际，道道符篆铺天盖地的涌向林烁，显然是要孤注一掷了。
“应该消耗殆尽是吗？你觉得现在这些符篆还会听你的话？”林烁话音刚落，便见无语掷出的符篆大半悬浮于林烁近前，仅有少数依旧执行号令。然而这些无语先前保留的底牌眼下却再难成气候，直接被林炫提前预判来势并将之震成碎屑。
“不可能！凤鸣学院的弟子怎会精通符篆之术？！”见自己绝招被林烁轻易化解，无语心知败局已定，但依旧无法理解符篆为何会“临阵投敌”。
“圣道山，圣道山，你师承此地，可知究竟何为自己的圣道？”林烁平静的看向无语，并未因对方先前的狠辣心怀怨恨，眼神中反而充满怜悯。
“我的圣道当然是符篆之术，别以为你……”无语虽败，又怎能容他人随意污蔑自己的道心？然而话未说完便被林烁直接打断。
“你能容忍自己的圣道之中掺杂投机取巧？甚至为追求眼前利益宁可竭泽而渔？”林烁平静的问道，却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无语不知如何作答，此刻脑中一片茫然。
“我凤鸣学院诸人，虽无圣道教诲，但在入院之前皆受过天道测试。本人天赋平庸且生性好吃，却依旧懂得坚守本心，将馋道发扬光大，不想竟也能得天道认可。”说到最后，林烁不禁自嘲而笑，然而无语连同观战之人却无一笑得出来。
“入院以来，我始终秉承馋道理念并将之融入气血元神。实话实说，我当然没你那么高深的符篆之术，甚至连皮毛都不懂。不过我的气元绝对忠诚，因为它们比我更馋，而且只认我这一口儿。”林烁玩笑一样的道出真相，场中依旧是鸦雀无声。
“说来我还须多谢你。若非你强行吸收引导，我不会如此迅速直接的掌握气元流动的玄妙，这也是我对你说这么多的原因。君本正道，奈何为邪？！”林烁的最后八个字喊得振聋发聩，将迷惘中的无语彻底唤醒。
“师兄高论，在下惭愧……”无语言罢，当场对林烁一揖到地，随即毅然决然的主动下台，也让观战众人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
“师兄的至亲果非常人，一个个竟如此惊才绝艳。”见此情景，凤芊乔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先前一直认为林烁固然不俗却也无法与林家其余三人相比，现在看来还是自己见识肤浅了。
“唉，这么快便抛弃我等而去了，说好的同甘苦共患难呢？胖子还真是本性绝情啊。”隋和在旁低声嘟哝道。自己昨日荣登黑榜，成为学院唯一告负之人，如今再受打击，情绪难免有些低落。同时又想起自己的死党方横溢，也不知对方次战表现得如何？
“这究竟要打到什么时候啊……”气动境凤镜台下，方横溢看着大哥神色凝重，事先完全料想不到以方恨晚的个性竟会容忍比斗变得如此拖沓。按理说气动境次轮的对战早该开始，可这气动九品的最后一战竟生生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真是麻烦！”方恨晚看着对面不紧不慢的对手异常郁闷。明明是对战，对方竟从不主动出击，却总能在即将命中的刹那将自己的凌厉攻势莫名其妙的化解。如今半天拿之不下，自己倒有如被戏弄一般。
“无忧师兄，能不能快点啊，大家都等着呢！”言轻在台下百无聊赖，终于忍不住“喊叫”出声。听起来仍是仿佛自言自语，唯有夸张的动作能表明其心意。
“师弟的心性还需好好磨练才是啊。”无忧看着台下虔诚祷告的言轻摇头苦笑。自己何尝不愿尽快结束战斗，可对面迅捷无比的的剑招岂是轻易能应付的？自己表面上看似气定神闲，实际也须全神贯注方能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眼下的消耗着实不小呢。
“阁下好清闲啊。”见对方竟有闲暇理会场外之事，方恨晚的声音愈发冰冷。随即合鸣箫剑再度斩出，立时便将无忧攻了个措手不及。
“师兄误会了，不过既如此苦苦相逼，在下也不得不出手自卫了。”有此旗鼓相当的对手实属不易，本欲借此机会好好磨练一番，可惜对方并无自己这等闲情雅致。
当下，无忧再不耽搁，竟首次主动迎上。长剑一挥，有些吃力的将方恨晚攻势止住，同时另一只手变出一人形石偶，气元渗入后直接向方恨晚掷去。
“什么东西？！”方恨晚突遇变故异常谨慎，登时闪身避开，然而石偶却如影随形、紧追不舍。最令人惊讶的，石偶在追击途中一再分身，且数量竟能以几何倍数迅速增长，片刻便把方恨晚的退路封死，将其彻底围困于人海之中。
“此物名为万侍，师兄若能将之攻破，在下自当认负。”无忧在外围朗声说道，却非故作上位姿态。万侍石偶乃是无忧专属法宝，神效全靠其元力维持，眼下出现的分身数量已是其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认负倒是不必，但阁下是否太过自信了？”言罢，方恨晚瞬间感知出一条突围路线，立时出手抢攻。面前之敌近百，此刻突围已是万难，再做拖延明显是自掘坟墓。
“嗡！”一声清鸣传出，只见近百石偶分身全数笼罩于气元之中，尽皆化作曼妙女子，彼此配合异常默契且分工明确。面对方恨晚如潮的攻势，或各自闪避、或合力拦截、或伺机反攻，数十个回合下来，竟未让后者突破一步。
“红粉佳人吗？可惜用错了对象！”方恨晚高喝一声，攻势更加迅疾凌厉。自己当然懂得怜香惜玉，所以佳人期盼在下，此战必须全力取胜。
“嘭！”方恨晚竭力拼杀之下，一石偶分身终于承受不住，直接爆碎，随即消散于空气中。
“消耗战吗？倒是可行，不过师兄此举可是要吃亏的。”无忧淡笑道，对突发的变故毫不在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既如此，那就看看彼此的极限吧！”方恨晚聚起十分气元，长发飘逸，合鸣箫剑宛若翔凤，来回穿梭于石偶之间。一时间“嘭嘭”之声接连传出，片刻后石偶便爆碎大半。
“师兄好手段，但若按此发展下去，在下只能胜之不武了。”无忧对场中局势也有些意外。按先前估计，方恨晚最多斩落四成石偶便应气元耗尽束手认负。如今石偶仅剩三成，对方才初露力竭之象，即便换作自己也不能保证硬撑到此时。要知这近百石偶分身可是曾将一头等同于会心一品的魔兽斩杀于喷云谷外的。
“那可要叫你失望了！”方恨晚狂笑一声，再度闪身攻上。不过这次，剩余的石偶却是不闪不避，竟合力一处正面迎击。只听一声巨响传出，交战至今，方恨晚首次被强硬逼退。
“该结束了……吧。”无忧看着鲜血顺臂流淌却依旧目光坚毅的方恨晚终于不再淡定。方才碰撞之下，石偶再度消耗半成，更重要的是，重伤之下的对方仍未有半分退却之意。
“师兄！”台下的柳笙歌惊呼道，对方恨晚的伤势极为担忧。如今其长袖已被鲜血浸透，再撑下去恐怕要伤及经脉了。
“能否拜托阁下一件事？”方恨晚转头看了柳笙歌一眼，微笑示意无碍，接着面露兴奋的向对手提出请求。
“师兄但说无妨。”无忧被其灼热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语气中自信全无。
“那就请阁下费费神，再制造些分身如何？因为眼前这些……实在是不够杀啊！”方恨晚话未落地，身躯便箭射向剩余之敌。合鸣箫剑相互交击，顿时一道道气元剑凭空诞生，与主人合兵一处，宛若一条剑河，所过之处洗净一切虚妄。
“你这是……？！既有如此秘法，为何不早……？！”无忧看着对方如摧枯拉朽般扫清障碍登时又惊又怒，刚要出言喝问，却被身上不断爆出血花的方恨晚用实际情况予以回应。
“来，继续！”浑身浴血的方恨晚狂放张扬，长剑直指无忧，明显意犹未尽。
“不必了，到此为止吧。”无忧慨叹一声将万侍收回，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如战神般挺立的对手，便按照约定履行先前承诺、向台下老者示意认负。
“那就承让了！”方恨晚畅笑一声，随即再也支撑不住，当场仰天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