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欢喜(第1/2 页)
北晋夜晚的气温仍是呵气成霜,然而一群工人此刻正赤膊赶工,有的将铁锤轮得虎虎生风,有的则是边喊着号子边搬运四四方方的银灰色巨石......
工人们忙得热火朝天,却是乱中有序,这些都得力于新提上来的户部尚盛筠的督工。他不知道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为何要烧得如此迫切,只以为新帝君是个戏痴,宁可将两月后寿辰的预算剥去大半建这么个富丽堂皇的戏台子。
直到帝君令他威逼利诱虞家班的班主签了字画了押,把整个戏班子以及后世孙都卖给了皇家,盛筠这才从取名为‘银雀台’的戏台子上,品出点儿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味儿来。
他只打从远处遥遥的看过班主女儿虞寄芙那么两眼,便觉惊艳无比。
想来这虞寄芙命好得了君恩,不必再混迹那种鱼龙混杂之地,要一步登天了。
然而这段故事并不是盛筠在脑中臆想出来的那种佳话,因为他在某次半夜无意间碰到虞寄芙在银雀台的一个角落无声哭泣。
美人垂泪,当真是我见犹怜,可惜盛筠还没有那个狗胆去接近帝君看上了的女人,他连去递个擦泪的帕子都不敢。
银雀台耗时一个月便完工了,盛筠带着一众工人退出戏台五十米开外筑起的高墙绝壁,状似逃离的背影有些滑稽。
他抱着一笔厚厚的封赏,逃离了令他目眩神迷的戏班女神...过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死在了家中。
盛筠不知道的是,凡是参与进银雀台建筑相关的人,全都死于非命了。
于是北晋皇城的银雀台,被赋予了一层诡异且神秘的色彩,令人愈发想要前去一探究竟。
然而北晋帝君下了一道圣谕,任何接近银雀台百米之内的人,诛杀九族。
至此,北晋帝君似乎突然开了窍,迷恋上了凡尘俗世,开始在北晋境内大肆搜寻年轻貌美的女人。
不过月余,北晋的后宫之内就被充盈至数百人。
如此一来,北晋新帝君之前掀起的舆论浪潮,再度被他掀起的新浪涌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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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傍晚,蝉蛙和鸣,天边还挂着几抹晚霞。
银雀台上锣鼓喧嚣,正演着一出铃仙逐日。
此时的铃仙刚刚得了仙人的指引,对太阳神子充满了无尽的渴望。
简羽璋望着台上之人喃喃:“目之所及皆回忆,心之所想皆过往。当年你说我没有资格听你的戏,如今你整个戏班的人都要为我一人粉墨登场......”
陪同在一侧的正玉连大气都不敢出,她知道自己落入了如安曼双一般的‘懂事’怪圈,却是无力挣脱,因为如果不懂事,就会如那些如过江之鲤的姨娘一样,或身首异处,或尸骨无存......
正玉从未将安曼双放在眼里,虽然她家贫势微毫无仰仗。可是她有过与简羽璋生死与共的经历,更是曾救简羽璋于危难...如今又母凭子贵。
然而这个叫虞寄芙的戏子,令她嗅到了十足的危险气味。
“回去吧。”
简羽璋似是忽然失了雅兴,起身便走,于是正玉和伺候在一旁的人急忙起身跟上。
正玉在走出高垒的围墙时,又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仍在银雀台上倾情献唱的虞寄芙,心头恨意逐渐蔓延。
简羽璋看虞寄芙的眼神,是正玉从未见过的。
是她这个即将临盆的正宫都未曾得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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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溪在方家的壮举并没有传到外界,显然方家刻意压下了此事。如今各大言坛之上,谈论得最为热烈的话题,仍是简家成为新的北晋皇族一事,且评论褒贬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