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王文泰入狱举国哗然
此时,朝堂上的众臣虽然都是凝神屏息,但神情却是各不相同,有的平静如常,有的眉头微蹙,有的眉宇间已露喜色。
孔钦宗坐于朝堂之上,对伯尼未予作答,而是看了看王泰,又看看伯尼。
王泰心中已知伯尼将要说什么,此刻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只有那没了双眼双脚的罗尹志,在地上对伯尼叫着:“你住口!君上,他是恶鬼,你们看,他把我变成什么样了……”
罗尹志还在叫喊着,突然嘴里被塞进一团布,便再也喊不出话来。
看着亨利让这只吠叫的走狗住嘴了,伯尼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便以贵族应有的威仪姿态,开口说道:“从这只王泰的走狗嘴里说出的,不只是震惊了我,更让我下定了决心,必须要让他血债血偿,否则,将来他将威胁的,恐怕不只是岁东国!”
“落英州东极港爆发秽物流乱那日,王泰带着几个下属——其中就有这条狗——他们连夜赶去了港口,王将军,我没说错吧?”伯尼向王泰问道。
王泰面有愠色,“我不想再听到你叫我的部下是狗!”
伯尼回以冰冷僵硬的神色,继续说:“你的地位和所作所为,没有资格向我提任何要求!况且,他如果不是你的狗,怎么会替你去干那些龌龊不堪的事!”
“那晚,王泰到东极港的途中,见了一个人,这人就是被五大国悬赏重金抓捕、红衫叛军二把手,马龙!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他曾经是岁东国一位大臣的儿子,这位大臣在贵国多年前一次事件中,被处以极刑,他的名字叫司马和,马龙就是你们岁东国至今没有抓到的,马家唯一活着的后人,马宁予!”
当伯尼讲出这番话来,罗尹志失去了最后的一线希望,虚脱地倒在了地上,两个黑洞洞的眼洞里,流不出一滴泪水,却是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朝堂上武百官,无论抱持着怎样的态度与立场在看这场戏的,此刻皆是如觉五雷轰顶一般,被这个秘密惊得目瞪口呆,再看孔钦宗,先前犹疑的目光已染上了怒色,面色也变得铁青了。
“见到马龙后,王泰做了什么?放走了他!凤山王氏顶梁柱,难道会比区区叛军二把手弱?也许是的,一代不如一代的事,也是常有的。也许不是,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最好的解释就是,王泰与马龙暗中勾结,意图叛乱!世界三大诸侯,如果联合叛军,这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也许这是我因为仇恨产生的偏见,但如果王泰没有勾结叛军,在秽物流乱之后,他就应当向国君交代这件事,我向请问国君,当时王泰向你交代过这件事吗?”
面对伯尼的问题,孔钦宗已恼怒之极,双拳攥紧,朝堂上不少大臣背上已冒出了涔涔冷汗。
“伯尼城主,”孔钦宗不客气的说道,“这是我国内政,何须你来过问!难道你来此,侵占我岁东国港口,就是为了来挑拨干涉我国内政?”
伯尼冷笑道:“若此事只是贵国内政,与我何干!王泰私会马龙,勾结叛军一事,被巴格知道后,凤山王氏便要杀他灭口,即便巴格没有在落英州遭遇秽物流,出了落英州也必定会遭到凤山王氏追杀!这样一个杀害了我儿子,今后又将会威胁到各大国治理根基的人,我必须要他血债血偿!”
伯尼说到这里,工部尚周鸿祎站出来,向孔钦宗拱手禀道:“君上,臣有话想问伯尼城主。”
孔钦宗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周鸿祎便向伯尼问道:“城主大人,听了你的指控之词,通篇都在指责王将军放走马龙,但并无王将军杀害令公子的直接证据,城主大人如何断定王将军必然会杀害令公子,王将军与你何来血债?”
伯尼昂着高贵的头颅,说:“如果王泰不怕走漏风声,那为什么要派人杀害我那两名幸存的护卫?”
听到这里,王泰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城主大人,此话怎讲?”周鸿祎追问道。
“巴格遭遇秽物流后,本来还有两名贴身护卫活下来了,但是在巴格死后,王泰派了这个走狗,刺杀了布雷尔两人!由此可见,王泰绝不会让我鹰城使团留下活口,我儿子巴格,是绝不可能平安回到鹰城!我要他血债血偿,既是为巴格报仇,也为各国除掉一个毒瘤,可惜贵国对我的要求置之不理,那我只好打开贵国国门,叫醒你们这些沉睡的人!”伯尼斥责道。
伯尼说完,朝堂上又是一阵乱哄哄的议论之声,有人站出来说道,此事诸多疑点,不可只听信伯尼的一面之词。有的人站出来说,即便王泰私会了马龙,杀害了鹰城两个护卫,这两件事决不能混为一谈,金国和鹰城更无权干涉我国内政。有的人站出来说,若王泰当真勾结叛军,密谋叛乱,则应从速从严处决,给各大国一个交代。也有的人说,无论王泰是否勾结叛军,金国舰队都应立刻从慧云港撤军,金国无权要求我国如何处理此事。
面对满朝官员提出的各类话语,孔钦宗只是问王泰:“王泰,伯尼城主,以及在场同僚,已经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要说的?”
朝堂上吵闹的这短暂的时间里,王氏祖宗征战各方,诸多往事,妻子多次的反对,孩子们的样子,追随自己多年的部下……这些人事一齐涌上王泰心头,既让他心乱如麻,又催促着他快速地思考着,接下来,接下来将要如何面对满朝同僚,和那高高在上的君上,是矢口否认,还是如实承认?王泰感到自己走在一条高高的独木上,往左,往右,都会跌入万丈深渊。
王泰额头上冒出点点细汗,当心中是无尽的迷茫与纠葛之时,祖父曾带他看日出的记忆,重又浮现眼前,让他心中变得亮堂起来——“泰,你记住,若想做一束照亮世界的光,就要做好随时被黑暗吞噬的准备……”
王泰上前一步,拜倒在地,拱手向孔钦宗行礼,说:“君上,在东极港爆发秽物流乱那日夜里,我在前往东极港途中,的确遇见了马龙,也的确放走了他,并非是泰与他勾结,想要造反,只是念及当年情义,故此放了他一马,竟不想会牵连出如此多的厉害伤亡,皆是泰妇人之仁,犯下大错,请君上处罚!”
“王泰!”孔钦宗站起来大吼道,“你以为寡人不敢杀你吗?!”
“罪臣糊涂之极,一切听由君上发落。”王泰跪在地上说道。
“你,你……”孔钦宗指着王泰,气得话也说不上来。
伯尼见到这番情景,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胜利的笑容。
这时,宰相刘安站出来说:“君上,此案来得突然,又牵连甚广,其中诸多缘由、细节等,皆应细细审问,然后定论,不可就此草率定罪。臣建议,先将王泰等人押入天牢,由刑部严加审问,将此案来龙去脉具结成,奏与君上,再行决议。”
刘安说完,周尚、叶少阳等十几位大臣,纷纷站出来附议,孔钦宗听了,一甩袖子,背于身后,思忖一番后,说:“王泰,那你就去牢里好好交代!”
王泰在地上拜谢王恩,接着便来了侍卫上前,对王泰说了声将军,得罪了,便让王泰等人服下药丸,当着满朝官员,带出了大殿去。
见王泰就此被带走,殿上朝臣不免唏嘘感叹。
将王泰打入天牢,孔钦宗对伯尼说道:“伯尼城主,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请你回去后,即刻从慧云港撤军!”
伯尼说:“我要看到王泰被处死!”
孔钦宗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寡人的国事,何时容你置喙!”
殿上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陈飞虎等武将已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金国联邦政府军元帅奇奥拉见状,站出来说:“国君大人,请您息怒,在下是联邦政府军元帅,我们回去后,将会尽快撤军,请您放心。”
伯尼似乎对奇奥拉的话很不满,但看奇奥拉坚决的神情,便知此事并非他能说了算的。
“哼!”孔钦宗哼道,“限你们三日内撤出,否则别怪寡人不客气!”
说完,孔钦宗又说了一句“散朝”,便怒冲冲地转身朝右侧殿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