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脑计算机

聘劝退刘备后，襄阳的城防松了口气，趁着士兵换班之时，闪身进入城内，从东门找茶铺还算熟门熟路。门口伙计都是军中反应灵敏会来事儿的人精，这段日子的严老大顶礼膜拜的刘大人，谁人不识，赶忙领进院内，顺带按要求给备了热水和新衣，换了三大桶水。

把自己洗干净的刘伊长出一口气，想想自己现实中就最怕人挤人人挨人的场面，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场景，每次出门坐地铁一旦赶上上下班时间，必然能实现脚不沾地的现实漂移，再不就像每年十一的长城一样，看着都打怵。

这回主动颠颠扎进人群，蒙头转向的回来，再次证明认路是个技能，且自己尚未掌握。回顾一下在公司搜索的内容。曹操估计两三日内，就会抵达襄阳，接受刘琮的投降，安抚完荆州诸公后，会即刻启程追击。看来先探探刘备和其身边几员大将的想法要往后放放，还是按流程先看曹操吧。

与关羽见一面就摸索出一个武技的刘伊，发现自己对武力值开发有点上瘾，好像每个男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经历一段侠客梦，受各种武侠小说的影响，梦想着在某个隐秘角落发现了一套秘籍，练成绝世武功，打遍全校无敌手，捎带当个护花使者啥的。

现在有了这条件，关上门首先回忆了魏延和聘的打斗，咋说也是三国时期有数有典的猛将，回忆起来还是有不少细节可以推敲，尤其是魏延以地面对聘在马上，这正是刘伊所欠缺的，马术可不是自己强项，复盘自己改善自己容易，如何人马如一，还能抡的好长枪大戟，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

所以，曹操到来之前的两天多时间，刘伊再一次闭关，逐帧回顾和还原，连觉都没睡，沉浸在玄之又玄的境界，不时手舞足蹈蹦跶几下，摆几个造型。直到严开亲自来敲门，告知丞相已到襄阳，刘伊才稍有遗憾停下思考，暗中标记了一个“刀法ta01”，自己觉得还有很多不足，但没有素材了。

跟着严胖子走到前厅，看到一熟悉身影在那喝茶，正是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王生。自打知道他有可能是后期的王双，刘伊也留意了一番，王生此刻武力值稳定在00左右，那就是跟聘差不多。

建安十三年的王生还年轻，聘可眼瞅得30好几了。从实战经验各方面潜能，王生明显更优一等。见到刘伊进来。王生弹起身子，恭敬行了个军礼：“半月未见，先生可好？听严老板和伍真说了先生神迹，王生果然幸运，竟然能在荒村遇到先生。”

刘伊对这个大个子颇有好感，虽然当初这哥们狠狠劈了自己一刀，但为人坦诚直率，行事干练果断，又不像大多数这个时代遇到的军人那么刻板粗鲁。

于是迎上前锤了王生一把，哈哈笑道：“你来得正好，我现在啊刚偷学了魏延的几下，咱们练练？”

王生愕然，不解道：“先，先生，听严老板说，您空手他都毫无反抗能力，还用学别人的啊？”

刘伊讪笑，总不能说自己其实就靠时间静止和力气大吧，怕真遇到赵云关羽这种无视时间静止的，很有可能被揍惨。不过貌似王生等人更在乎的是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而不是战斗力，毕竟武力再高，也难敌千军万马，可未卜先知就厉害了。

不光能占得先机，更重要的是可以少死很多同袍，尤其是王生听严开讲完新野之战后，回想到若是曹仁大将军不那么刚愎自用，岂能折损逾万将士。不过既然一流先生要练练，那就练练。

又是演武场，依旧将好奇的伙计们都撵走，剩下死皮赖脸的严开，连伍真和豹头都被撵走了，王生可不想在手下面前出糗，与先生刚见面时，先生好像还不会武功，仅凭法术扛了他一刀，听严开说跟先生过了一招，完全不是对手，后来又和关云长对了一招不分上下，这进步就有点忒夸张了。

所以王生也没底，既怕伤着对方，又怕真像严老板说的，自己被揍也不太合适。只是撵走伍真容易，瞪了胖子几眼，严开笑眯眯像个胖佛，站着也不出声，就是不动地方。王生无奈摇头，回头对刘伊说：先生手下留情，咱们点到为止哈！

刘伊接过严开帮他选的长刀，这胖子确实是个巧匠，对于各种小玩意乃至兵器也眼光独到。给刘伊这把刀，全长二尺四寸，刃宽三指左右，在当下算是比较窄的，但并不轻，掂掂得有十来斤，不知是何材质，颜色比生铁更黑，黑的发亮，纹路自然，重心在刀头，既利于劈砍，又确保灵活。

刀柄比普通腰刀长，大概二十公分，用窄条熟牛皮缠裹，确保防滑和手感，最奇在于刀身没有护手，刀柄过去骤然变宽，整把刀透着犀利和霸气。刘伊大感满意，啧啧，这设计拿到当代，不得轻松弄个红点大奖啥的，简直不是凶器，是艺术品。

王生看到后也瞪大眼珠，黄睛光芒闪动，冲着胖子说：“好你个严老板，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把你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到时候记得赔我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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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开搓着手笑道：“有准备，有准备，放心去吧。”

听了此言，王生一瞪眼，随后叹口气，对着刘伊抱刀行礼。拉开架势。

那日魏延在马下，虽长相粗犷，但刀法却是细腻，在聘那么强悍的进攻压力下，犹如陀螺一样，将一系列重击层层化解，看着甚为巧妙，才让刘伊引发想学的心思。

王生则是另一种风格，开打前先做了自我介绍：“先生，我的刀法，是都督亲授，只有八刀，重攻不重守，若先生在八刀之内将我击退，我就认输。可否？”

刘伊微笑点头，想着自己听过“汉八刀”，不知道跟这有没有关系，不过汉八刀是玉雕工艺，且多用于葬玉。若从这个角度，呃，勉强算有点关联吧。一边让自己安静下来，一边心中暗暗调用着刀法ta01，等王生来攻。

“第一刀名为‘突进’，就是初遇先生时用的”，王生一边说，一边向前踏了一步，整个人的气质陡然改变，仿佛又涌起了一身血气，既然一流先生能硬抗关云长，那自己不妨放手干一招试试，不能让先生瞧不起啊。

想到此，后脚一蹬，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崩出来，劈向刘伊。刘伊此刻正在感慨，第一次进入梦境，只能祭起金身，硬捱一下，连刀都没看清就被劈进墙里，痛的龇牙咧嘴。这回自己摆好架势，左手持刀，刀刃向外，右手扶住刀背，做一个守势。

眼中王生身上的数字瞬间蹦到0多，难得的是，王生这刀的速度，虽在时间降速下慢了不少，但跟与前几次交手那种几乎静止的流动来说，这速度刚刚好，既看得清，又不太慢，简直是绝佳陪练。

随着频繁使用武力这项技能，刘伊大概也摸清了一点系统设定的规律。时间降速的幅度，跟数值有直接关联，基本就是按武力值的百分比降速，比如武力值100，那么在刘伊眼里，对方动作速度会降低90，基本就是静止了。

关羽那种，爆发起来仅仅降低了10左右，换言之，就像跑高速一样，从100公里小时，降到90公里小时，它就慢了吗？撞到一样完蛋的吧。

而王生的刀，就相当于降了一半的速度，即便如此，若是现实中有个精神病挥刀以这个速度砍向刘伊，大概率毫无办法，下意识还可能抬胳膊挡一下。。。

眼瞅着王生刀速提到极致，已经经过高点，向下劈落，刘伊动了。右手沿着刀背向下一滑，再自然不过的推了一下刀头，长刀自下而上直立弹起，而不是常规防御那种横挡。从王生动作来看，力大刀沉速度快，若是横刀去挡，非常有可能连刀带人劈倒。

这一刀“突击”，要的就是一往无前的气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而刘伊随着长刀弹起，右手跟上，侧面摸上刀身，左脚向后画个小半圆，腰身一拧，在极小的空间撤了一丢丢，随后右手在刀身一拍，精准敲中王生的厚背刀，高速前进的物体，只要稍稍在侧方给个力，就会偏离好多。这看似两刀相交，轻轻一碰，连声音都不算大，但王生的刀已经偏出刘伊圆柱体，无功而返。

即便说的一往无前，但凡练过武的都知道，要留一口气回转，否则一招不行就挂了，成本太高。王生在刘伊长刀敲上自己厚背刀瞬间，就已经将凝聚刀上的气劲收回，不待动作做完，右手顺势向下挽了半个刀花，脚下发力，变劈为扫，高喊“开山！”

而刘伊在第一刀上，仅用巧劲儿拍开刀刃，身体处在一个非常好的状态，放松而不垮，紧绷而不僵。看到王生第二刀奔着自己脖子横砍过来，再用刀身就吃亏了，索性刀刃对刀刃，一侧身，依旧右手轻扶刀背，在两柄刀的刀刃接触瞬间，以极精准的动作幅度，一点点抵着王生的刀锋向后泄力。

待王生力量泄去一半左右，倏地后退，然后迅速向前挥刀，劈在王生刀锋之上，这一退一进，有些颠覆王生和严开对武学的理解，就像是正常情况下做折返跑，变向的时候总会有停顿和换气，那就会有破绽。

而刘伊先是向后接着王生的力量回拉，突然后撤再毫无停顿的前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听见清脆敲击声，把王生的厚背刀荡开，中门大开，此时若是以死相博，刘伊只需要腾出右手，给他一下子，估计就能把王生敲晕，但毕竟是想练练招，于是收回到守势，左手持刀，右手恢复轻抚刀背。

王生也后退一步，身子微弓，两眼放光——军中练习体魄较为常规，练刀法也过于刻板，又不可能找都督陪练，非常难得有个对手。大个子缓缓移着脚步，寻找着刘伊的破绽，同时开口道：“先生高明，我这第三刀叫‘智取’，取兵法之数，共计三十六刀，若攻不破先生防御，王生就认输可好？”

刘伊此时感觉非常畅快，大笑应了。脑海中同时印证着自己出刀时身体的律动：从看到对方身体细微的变化，传递回大脑，判断其动作走势，再由意识传递到肌肉，反应到动作，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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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在面对现实生活中种种意外时，靠的就是下意识反应，这时的应对是否合理有效，一方面看以前是否遇到过多次这种情况，比如一个篮球运动员，不管是走在路上还是在场上，空中飞来一物体，他都能下意识判断能否接得住以及伸手去接；

另一方面看一个人的临场反应和身体素质，随着年龄增长，就会发现以前轻松能做到的动作，越来越做不到。而现在，在刹那之间，刘伊从对方到自身，脑子真的像一台高速计算机，配合眼睛这个高清摄像头把一切计算的合理最终推导成动作输出，感觉畅快无比。

王生这套智取，精髓在于虚虚实实，虚实相间，一时间寒光飞舞，煞有气势。只可惜，刘伊已经慢慢适应这种速度，挡住两刀之后，信心大增，操起那套刀法10与王生战在一处。

叮叮当当，交击声不绝于耳。“当！”，声音清脆悠长，两人停下，犹如一幅静止的画面，再看王生，手中厚背刀短了三分之一，余下的刀身也是刃口崩坏多处，而刘伊，已经拄刀而立。

王生潇洒把刀一扔，站直身子，恭敬作揖：“先生厉害，王生输了。”

刘伊稍觉不足，还想再打会，跟王生这位用刀的高手过招，完善了不少细节，这哥们的刀法绝不亚于魏延那天表现出来的水准，大开大阖，勇武彪悍。但毕竟把人家刀都劈断了，只能作罢。

回头对着严开说：“胖子，我身无分，王兄的刀就由你来赔了哈！”说着想把手中刀扔给王生，谁知俩人都伸手拦阻，同时说道：“先生使不得！”

刘伊诧异不解，虽说手中刀用着十分顺手，但黑乎乎的刀身，奇怪的纹理，甚至连个武侠片里刀兵上的血槽都没有，怎么看都像是个半成品。俩人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