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布道
“我们生而有罪，但神从未抛弃我们。祂的爱如潮水般涌来，洗净我们心中的污秽。你们渴望救赎，渴望走出这无尽的黑暗，而唯有信仰，能引领你们找到光明的方向。”
赛特牧师站在台上，声音如同深沉的钟声回荡在空气中，手中的圣经微微颤动，映着台上昏黄的灯光，显得庄严肃穆。
他的演讲时而平静，时而高亢，仿佛要唤醒每一个人的灵魂。
那些话语穿透空气，像无形的利刃，刺入台下那些目光虔诚的人心中。
“神从未远离我们，每一个痛苦的时刻，都是祂在试炼我们。每一次的失落，都是祂在教导我们如何坚韧。信仰，才是唯一的救赎！”
陈冰和李东远站在人群最后，静静注视着这场布道会。
“你觉得这些人的平均智商是多少？”陈冰忽然开口，语气冷淡，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李东远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嘟囔：“还有比你更傲慢无礼的人吗？你对这些人一无所知。”
“我只是在观察，分析而已。”陈冰的语气轻描淡写，“这些人看起来都差不多，身材普遍肥胖，贫穷，渴望虚幻的救赎，愿意把他们仅有的那点钱投进传递的篮子里。我敢说，他们的智商都不高。”
李东远哼了一声，摇了摇头：“瞧你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像你那样，一个人呆在空房间里，脑子里全是犯罪心理学。有些人需要信仰，需要团体生活。”
陈冰嗤笑道：“如果这个信仰是靠编造童话来维持，那它对谁都没好处。”
李东远目光紧盯着台上的赛特牧师：“你能想象没有信仰，人们会变成什么样吗？”
陈冰毫不犹豫地回答：“还不是和现在一样，只不过更加暴露本性罢了。”
李东远转过头，带着些许嘲弄道：“放屁。没有信仰，世界只会更加混乱，杀戮和淫奢会填满每一个角落。”
“如果一个人只能靠对神的恐惧来约束自己，那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垃圾。”陈冰目光冷静，带着一丝挑衅，“我很乐意将这种人送进监狱。”
李东远冷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想法真是烂透了。”
陈冰不以为然：“这些信徒们聚集在一起，互相讲述那些荒谬的故事，只是为了让自己感觉能够撑过每一天。信仰，成了他们逃避现实的工具。他们将恐惧和自我厌恶转移到某种权威之中，获得一种心理上的宣泄。”
李东远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你这么说话时，似乎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陈冰看着台上演讲的赛特牧师：“他用故事汲取人们的恐惧，而这些人是否相信他，全看他勾勒的故事是否足够真实。一些语言学家认为，宗教是一种语言病毒，能够改写人类的大脑结构，让他们的批判性思维变得迟钝。”
“别再搞这些没用的理论了。你这个对生活毫不关心的人，却操着比谁都多的心。”李东远冷哼一声，不再跟他争论。
演讲结束后，现场逐渐热闹起来，露天场地上的信徒们纷纷从简陋的木椅上站起，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开始排队领取免费的慈善晚餐。
台上撤下了演讲设备，空气中夹杂着食物的香气和自然的微风。
天空逐渐暗沉，晚霞最后的光辉透过稀疏的树梢，洒在现场铺设的白色帆布帐篷上。 赛特牧师从台上走下来，保持着演讲时的微笑，和信徒们一一握手，时不时点头致意。
两人上前来到赛特牧师面前掏出证件，简短表明了来意后，开始询问有关阿丽亚的事情。
李东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赛特牧师：“你见过这个女孩吗？她叫阿丽亚。”
赛特牧师接过照片，微微皱眉，目光在照片上停留片刻：“这个女孩……看着有些眼熟，但名字我不太记得了。”
他顿了顿，回忆片刻后补充道，“我们在河湾地区的时候，似乎见过她几次。她经常来，但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们经常四处奔走，可能她也去了别的地方。”
赛特牧师将照片递给身旁的女助手，女助手仔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对，在河湾的时候确实见过她，不过已经很久没见了。”
李东远轻轻点头，趁机问道：“你们在河湾地区待了多久？”
赛特牧师回答：“大概六个月吧，那里的租金便宜，但后来那地方着火，我们就离开了。”
“知道是什么原因起火的吗？”李东远继续追问。
赛特牧师一脸无辜地表示：“你们的人说是恶作剧升级，要我说，可能是其他宗教势力想让我们离开。但我们没追究，也不打算报复。”
李东远见赛特牧师和自己年纪相仿，试图套话道：“演讲真不错，你做这个多久了？”
赛特牧师露出一抹自豪的笑容：“将近20年了，过去的八年里我们组织了基督之友教会。”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冰突然开口，语气冰冷：“在这之前，你待过教堂吗？”
赛特牧师愣了一下，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我是独立福音派的信徒，我曾在比利·塔尔的学校学习了几年。”
陈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比利·塔尔，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两人之间的这层关系让他捕捉到了一些隐藏的线索。
李东远也察觉到了，不动声色，话锋一转，问道：“关于白塔教堂的壁画，是谁画的？”
赛特牧师回忆了片刻，答道：“那是我们教众的孩子们画的。他们喜欢在教堂里搞一些小创作，那个符号也许就是他们的某种灵感。”
说到这里，赛特牧师的语气突然停顿，抬头看向李东远，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那个女孩出了什么事吗？你们在找她吗？”
陈冰此时不再掩饰，语气冷硬地要求道：“赛特牧师，我们需要查看一下，你作为教会职员的身份证明。”
空气顿时变得紧张，赛特牧师的神情微微变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东远，又迅速瞥向陈冰。
最后，他的手指在照片上顿了一下，像是在权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