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监牢(第1/2 页)
陈冰进入监狱的最初几天,每一分钟都像是漫无边际的煎熬。
曾经的他是站在法律一端的执法者,如今却被迫与自己曾经对抗的罪犯同处一室,共享这片被铁栏包围的空气。
身份的巨大反差让他感到无比荒诞,而那种深刻的虚无感像阴影般笼罩着他,紧紧攫住他的内心。
每次经过囚犯们冷笑与恶意的目光,他不再感到刺痛,而是一种深沉的麻木——仿佛自己早已被抛弃在这无尽的空虚中,连愤怒都无法生发。
监狱里的日子如死水般流动,没有任何起伏或生机。
清晨五点,尖锐的警报声刺耳而冷漠,但在陈冰听来,这不过是又一个循环的开始。
铁床坚硬冰冷,每一次翻身都像是在与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抗争。
可是,再多的挣扎也毫无意义。
囚犯们的咳嗽声、打鼾声充斥耳边,他睁着眼,望向高墙上的阴影,心里空洞得像什么都不存在。
洗澡时的嘈杂声、污秽的笑话、囚犯们的肮脏言行,陈冰都看在眼里,却感到隔着某种看不见的距离。
他没有参与其中,也没有出手阻止,而是像旁观者一样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早已无力对抗这深沉的虚无,不再确定究竟是自己冷眼旁观这个世界,还是这个死寂的世界逐渐将他吞噬。
过去的荣光像被风吹散的灰烬,早已随风飘散,什么也没有留下。
夜晚最难熬,监狱的黑暗笼罩一切。
陈冰躺在冰冷的铁床上,隔壁囚室里的打斗声和低声呻吟就像无尽重复的哀鸣,但对陈冰来说,这声音不过是背景噪音。
每一天,监狱里的时间像水流一样带走他生命的意义,没有追求和目标。
虚无在他体内生根发芽,将他的灵魂一点一点地撕裂,最终留下的,只是一具空壳,一个失去意义的存在。
那些过去的画面——他曾经的生活、案件、家庭——一遍遍在脑海中闪过,但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遥远、更模糊。
这天,陈冰站在打饭队伍中,低着头,手中的餐盘微微晃动。
身后,光头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向他。
他感觉到那种压迫,却不去回应,只是继续往前走。
“哼,真他妈怂啊!”光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嘲笑和轻蔑。
陈冰依旧沉默,仿佛没听见。
他端着饭菜,低头坐到角落里,独自用餐。
光头突然走上前,一只手狠狠拍在陈冰的餐盘上,饭菜顷刻洒满了地面。
周围的嘈杂声瞬间消失,囚犯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纷纷投向他们。
光头的脸靠近,嘴角挂着冷笑:“不敢动手吗?来啊,让我们看看你有多硬!”
空气里充满了压抑的紧张,四周的犯人都在等待一场好戏。
陈冰缓缓蹲下,捡起地上的餐盘,动作机械而僵硬。
尊严?人权?
这些对他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曾经他站在法律的那端,打击这些罪犯,如今却与他们共处一隅,同样接受命运的惩罚。
光头的挑衅,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种拙劣的自我证明——需要通过与他人的对抗,才能暂时忘记自己内心的虚无。
仿佛只有让别人屈服,他们才能短暂地确认自己还拥有某种意义。
陈冰冷眼看着这一切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注视着这一场场毫无意义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