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白芍听完这些消息后没有任何反应。 她一贯如此，说好听了是波澜不惊，但有些下人私底下会偷偷摸摸议论她果真是个不通情爱的痴儿。 这些话断不会传到御前去，但在宫外却隐隐约约有些传闻。 这与那齐颜娇也有些关系。 这些日子，齐颜娇与三位皇子牵扯颇深。 也不知是什么因缘际会，齐颜娇每每出门都会遇上大大小小的事故，诗会刁难，庙会换衣，马场受惊，而她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每每都能成功逢凶化吉，还能顺便揪出幕后主使，叫那些与她作对的人好大一个没脸。 又恰巧每次精彩亮相，三位皇子都能非常巧合地出现，见证她许许多多奇思妙想。 这样一个满口人人平等，科学明的奇女子，自然受到不少关注。 三皇子就曾在她成功识破某位郡主的阴谋过后直言，此女十分有趣，同旁的庸脂俗粉不同。 大皇子虽因谭白晴而与她有些偏见，最后却也在偶然的一次交谈中消除偏见，转而惊叹她的才学。 至于二皇子，他到是不曾有过多夸赞，只是在两位兄弟的调侃中，永远淡定一笑。 隐约的便有贵女八卦，说这齐三小姐该不会引得兄弟相争，将来闹出什么皇家的惊天丑闻。 八卦小范围的传播，谁也不敢大声张扬，却也因为这私底下偷偷议论皇家事带来的刺激，导致此等言论一时间竟没办法彻底压制，只能任由闺中密友之间口口相传。 传播到最后，便有人不经意间说皇后有一义妹，曾引得两位皇子幼时相争，虽只是个宫女，但容貌过人，天性纯善，可比这哗众取宠的齐三好太多。 历来皇家的八卦总是最吸引人的，那人说出的更是闺秀们从前打听不到的宫中之事，短时间内让皇后义妹这四个字在京中贵女中存在感颇高，很是探讨了一番，好在听到的都是些皇子们幼时的传闻，再加上齐三小姐很快又弄出了名为“香水”的稀罕玩意儿，关于白芍的言论渐渐不再有人提及。 对此，三位皇子都狠狠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感谢齐三小姐，便在齐颜娇的香水铺子开业的当天，相聚在她的闻香阁。 其中，心情最复杂的当属二皇子。 顾卓钰名义上是齐颜娇未来的夫婿，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齐颜娇的诸多巧思，她在齐老太太面前很是分了些宠爱，再加上府中嫡子齐淮礼正是二皇子的伴读，几番思量下，齐国公夫人前些日子去向皇后求了一份恩典，为齐颜娇谋了一个侧妃之位。 至于齐颜娇所说的不当妾室的言论，在京城的诸多博弈之中，众人也只当是小女儿家谋求皇子另眼相看的手段，并未过多在意。 但齐颜娇并不知道这些博弈，在得知自己将来是板上钉钉的二皇子侧妃之后，她还特意约了二皇子在寺庙相见，向他说明自己的心意。 “你是说，你不愿当我的侧妃？” “对。”这位齐小姐自落水后就伤了脑子，似乎也天生不知皇家尊贵，大胆直视二皇子，“我不喜欢二皇子，我们之间既然没有感情，我就不会嫁给你。” 她咬咬唇：“况且……我绝不会当别人的妾室，我将来若是找到了心上人，定要他允诺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 二皇子向来温和的笑容有了点裂痕。 “齐小姐莫不是想要正妃之位。” “当然不是！”齐颜娇急急忙忙道，“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恋啊，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了，再说了你在宫里不是有心上人吗？干嘛非得娶我啊。” “齐小姐慎言。”顾卓钰声音微冷，“我怎么不知我在宫里还有个心上人。” “可是她们都说……” 齐颜娇欲言又止，在顾卓钰不赞成的目光下放弃无谓的争辩：“好，就算没有心上人，你既然不喜……你不曾心悦于我，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你当侧妃？” 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却也反复强调了她于二皇子无意这件事。 顾卓钰还是第一次在白芍以外的事情上感到如此心累，颇感无力，觉得她多少有些无理取闹了：“那日我救你上岸，你既已经失身于我，除了嫁入皇子府，你还能嫁给谁？” 他第一次用如此直白的言论与一个贵女谈论嫁娶之事：“难不成你还想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吗。” 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却不想戳到了哪根筋，让齐三小姐一下子怒气冲冲。 “我本以为你不同，没想到你和这个时代的男人都一样，气死我了！”她一点不给皇子脸色，板着脸转身就走，让不远处为两人放风的齐淮礼颇感惊讶。 齐淮礼

好奇：“你怎么惹到我这三妹了？她近来虽有些疯癫，但脾气好了不少，对下人都和颜悦色，怎么和你说了没两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哪里知道她又发什么毛病。” 顾卓钰与齐淮礼幼时相交，感情甚笃，在他面前偶尔会卸下那副温润公子的面具。 “我问你，白芍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那日之后的事暂且不提，说回今日，三位皇子在闻香阁碰头，面面相觑。 三人互相问候。 “大皇兄，三皇弟。” “老二，老三。” “大哥，二哥。” 三人在这个小小的商铺里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向来最温和守礼的顾卓钰打破沉默：“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顾卓晟翻个白眼：“怎么，你家开的，不让进？” 顾卓钰：“……” 顾卓晟一拍脑袋。 差点忘了，那人将来是他侧妃，还真能算是他家开的。 他瞥了一眼顾卓钰，解释：“我对那个齐什么的没兴趣，就是听到一些传言，过来瞧瞧。” 虽然与顾卓晟不对付，但是顾卓钰还是瞬间明白过来他也是听了关于白芍的传言才决定出现在这里的。 这些年他们都错失了白芍成长的关键时光，但也正是因为这几年的缺失，才让白芍成功在这场谁都说不准将来会演变成何种斗争的棋局上悄无声息地消失。 出于对她的呵护，两人私底下不论怎么斗，都默契地不打算将白芍的存在暴露出来。 更何况她如今被皇后送到了御前当差，再加上皇帝之前透露给两人的消息，他们都很放心将心爱之人放在父皇身边。 反正父皇会替我守住的。x2 也出于幼时情谊和对自己的自信，他们都觉得白芍心里唯一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 她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x2 交换完眼神，明白对方都是想将舆论的焦点转移，顾卓钰和顾卓晟便将目光转向一旁显得无所事事的大皇子。 你又是来凑什么热闹的。 两个人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这句话。 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曾私底下接触过白芍还自认为将人收为己用的大皇子：…… 这他能说真话？能说他也是听到传言？ 啊，怎么办，怎么搞得自己好像上不得台面的姘头一样。 顾卓麟啧声：“怎么，就许你们来看热闹，不许我来见识见识奇女子？” 啊这…… 没想到真有兄弟会单纯对齐颜娇感兴趣。 顾卓晟看热闹：“这不好吧？毕竟是二哥将来的侧妃哎。”打起来，打起来。 顾卓钰风度翩翩：“大皇兄若是喜欢，我也不是不能成人之美。”想得美，想得美。 皇子们没能在角落里躲藏多久，很快便被人群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一众跟着府中亲眷来凑热闹的官员纷纷围上来攀谈。 就连原先对齐颜娇开的这个铺子不感兴趣的女眷，听到三位皇子都在的消息，也都收拾妥当匆匆赶来。 一时间，齐三小姐得三位皇子倾心的言论甚嚣尘上 没人再提那没影儿的皇后义妹了。 与宫外的纷纷扰扰相比，宫内，御前，简直是一片净土。 三位皇子好些日子没空进宫，自然也没时间来白芍面前争奇斗艳，没了与他们时不时出现刺激一下皇帝，他终于从前些日子鬼迷心窍的氛围中缓过神来。 明明不是什么毛头小子，怎么连这都忍不住的。 顾璟禹扶额，放下手中的朱笔，看了一眼身边呆呆磨墨的白芍。 她一如既往不会看人眼色，手上还在有一搭没一搭转着圈，明眼人看一眼就知道是在偷懒。 皇帝都盯她半晌了，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温公公大气不敢出，在为皇帝上茶的功夫推她手臂。 她回过神，不解地低头看被推的那只手，又明晃晃扭头看好心提醒她的温公公，最后才在一身冷汗疯狂给她使眼色的温公公的示意下，转回去看皇帝。 眼神明朗不躲闪，大大方方地直视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皇帝还是从她脸上看到了疑惑。 什么事？ 顾璟禹食指轻点桌面，没说话。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注意力很快被桌上的食指吸引，低下头专心致志看。 良久，才听到

皇帝的声音响起： “这些日子休息够了，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