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调查
陈冰独自驱车来到大农场附近的社区，四处走访，挨家挨户地打听有没有人见过阿丽亚。
无论他问谁，得到的都是清一色的摇头和否认。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线索依然毫无进展。
傍晚，天色渐渐暗下，陈冰趁着等红绿的功夫，默默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目光散漫地落在街边川流不息的人群上，思绪却越来越飘远。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这个案子中越陷越深，但至于为何如此执着，他也说不清。
或许，是害怕停下来的那一刻，内心的虚无感便会席卷而来，将他彻底吞噬。
与其面对那无形的黑洞，他宁愿让自己在这无休止的追查中沉沦，至少这样还能感到一丝存在的重量。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所揭示的，只是隐藏在巨大真相背后的一角冰山。
南邦前警长对塔妮娅失踪案的敷衍处理、孤儿院里那种无法言说的诡异氛围、塔尔牧师的敲打，再加上成立专案组对案件的介入——这一系列看似零散的事件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个让人不安的轮廓。
此刻的陈冰，就像站在岸边，凝视着那片深邃莫测的大海，却始终无法窥见海底的真实。
这种距离真相仅一步之遥，却始终触不可及的感觉，让他内心隐隐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害怕这背后的深渊，但同时，也被那不可知的真相深深吸引，恐惧与好奇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停下脚步。
陈冰的目光在街边扫过，昏黄的路灯下，一群衣着暴露的妓女懒散地站在街角，笑意盈盈地招揽过往的行人。
他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也许她们能提供一些线索。
陈冰将车停在不远处，熄了火，缓步走向那群女人。
一个穿着紧身皮裙的女人第一个迎了上来，声音里透着挑逗：“帅哥，想找点乐子吗？”她的手不安分地滑向陈冰的胸口，指尖轻轻划过。
陈冰对她的调戏不为所动，从口袋里拿出阿丽亚的照片递到她面前，语气冷淡：“你见过这个女孩吗？”
女人瞥了一眼照片，撇撇嘴道：“谁记得这些？帅哥，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她的手更进一步，滑向陈冰的腰侧。
陈冰没有理会她的手，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她：“告诉我你知道的。”
女人眼神在照片和钞票之间游移，最终还是接过了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她开始讲起一些模糊的线索，时而停顿，时而继续，讲得含糊不清，甚至前后矛盾，像是在编造一个粗糙的故事。
陈冰听着，神情不变，目光冷淡。
女人讲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没什么用处。
她不安地看着陈冰，等着他的回应。
陈冰不发一语，将照片收回口袋，眼里带着一丝失望。
他转身离开，留下女人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之后，陈冰挨个询问了其他人，但每次换来的都是冷漠、麻木的摇头，仿佛她们已经失去了灵魂，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
陈冰站在路边，点一支烟，目光茫然地看着远处的街道，心中一阵无力。
整整一天，他问遍了周围所有可能的人，却始终一无所获，或许像阿丽亚这样游离在社会边缘的女人，死上再多也不会有人在意。
他疲惫地回到车里，靠在座椅上，点一支烟，烟雾缓缓升起，笼罩在昏暗的车内。
随即，他发动引擎，车子驶入夜色，消失在无垠的黑暗中。
李东远和帕琳一同回到家，过了多久，厨房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就已经弥漫开来。
李东远率先开口，语气有些烦躁：“都这么多年了，老婆，你听我说，我只想和你们待在一起。”能听出几分无奈和疲惫。
帕琳放下手中的菜刀，冷笑一声：“我觉得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
这一句讽刺彻底点了李东远的情绪，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音：“拜托！”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每天都要处理一堆烂事，已经够糟糕了！连着上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班，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还得听你爸说教个不停，这些我都忍了。可你回到家里还要给抱怨这么多负面情绪！我回家好不容易享受祥和温馨的氛围，可你总是在说这些——”
帕琳不耐烦地打断：“谁跟你说的？家庭并不总是那样，也不该是你幻想中的模样。”
李东远愈发激动：“但那是我想要的！我需要这样的环境，来帮我缓解工作上的压力！”
帕琳毫不退让：“我们一直在帮你，从来没有停止过！”
李东远觉得这根本无法沟通，于是换了个思路：“难道你想让我跟你讨论那些凶杀案吗？或者那些失踪的孩子？那样你就不会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了吗？”
帕琳猛地合上柜门，冷冷地说：“你觉得我是在让你觉得我委屈吗？你就这么看我吗？”
李东远试图缓和局势：“不，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但有时候，真的，我觉得你太容易自怨自艾。而现在，我只希望你情绪能稳定一点，这样我才能好好工作。”
帕琳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看你是得了选择性失聪。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推卸责任的人。”
李东远也不甘示弱，冷笑了一声：“连你妈都觉得你难缠。”
这句话瞬间刺中了帕琳的痛点，她停下了动作，空气顿时凝固。
李东远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拉不下面子道歉。
帕琳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语气平静却带着隐忍：“去叫女儿来吃饭。”
李东远没再争辩，默默走向女儿的房间，敲了敲门，轻声说道：“吃饭了，快出来吧。”
临走前，李东远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了女儿摆放在桌上的几个玩偶：几个男玩偶围着一个被脱光衣服的女玩偶，场景充满了莫名的怪异感。
他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奇怪，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