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古镜幻像(2)
气愤中的金大仙,一时听得王夫人又这样极力的讨好自己,脸上呈现出地一片乌云,霎时又风吹云散般好了起来。
不过或许是为了自身地某些目的,他却假意委倔求全地对着一脸憔急地王夫人,一通连连摆手道。“王夫人,不是我金大仙不想为你和白府排忧解难,而是眼下地情况实非我能控制地。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走了。”说着,竟兀自抬脚提包就往厢房外走去。
那知白老爷见状,像是获得了两人战争的胜利一样,马上又冷言冷语讥讽道。“妖道,要走你就快点走,别再在这里装模作样,妖言惑众了,本老爷看着你这模样就来气。”
“你走了倒好,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心不烦,何乐而不为呢?”
说罢,白老爷倒也罢出一副大事不挂心头的样子,带着一鼻吼的粗气,漠然走向了还躺在床帛上三小姐的旁边。
李伯一见白老爷负气地走近了三小姐的床前,稍微横看了王夫人和金大仙一眼,一时也不声不响地跟了过去。突然见他身子一歪,就听得李伯已经半扑在白家三小姐的床沿边上哭将开来。
“三小姐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呢?打小没有娘亲痛爱也罢了,好不容易生就一副菩萨心肠,老天居然这样折损于你,老奴真是心痛欲碎呐!”
“老天爷,你告诉我啊?好人为什么就么难做呢!而作恶的和作奸犯科的,在这个世上就可以为所欲为,根本就不受任何节制和制栽!”
李伯一时如此肝肠寸断的哭泣着,那情形就像是自己殁了亲人一样,白老爷把李伯此时过于悲痛的点点滴滴看在眼里,未了终于禁不住心的颤动,眼中泪水霎时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将下来,他嘴中呓呓的压抑哭泣之声随即也慢慢泛滥起来。
王夫人一看眼前这主仆闹将得不可开交的状态,心中憔急得一声充满归意的大喊,“唉,今日白府的颜面真是被你们这两个老东西害惨了。既然你身为一家之主都不怜惜全府人的性命和声誉,那么我一个女流之辈更是放得开了。”
“又何必一人独自扛着这么多御不下的负担和重压活活把自己累死呢!够了,够了,既然你们两个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那我就少操这一份心吧。”
“现在白府就任你们主仆二人这样胡闹下得了,老娘我不管了。我得先去把那负气而走的金大仙追回来,你们不惜命,老娘还不想把这条老命搭在这里呢!”
王夫人这样恨恨的急将说罢,马上又转身对着跟随她一同前来的那几个丫环和婆子,厉声喝道。“你们都耳朵聋了吗?刚才没听见老娘的说话?一个个的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随了老娘去把那个能救人性命的金大仙请回来!”
如此威严之势,虽然王夫人厉声喝毕,但是她的手脚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大声搞清责而停住。不等她随风而散的话语悠悠而去,王夫人她人已经蹩脚走出了三小姐的厢房之外,一路呟喝着跟随那个金大仙的影子追去。
厢房中,此时没有了王夫人和那个负气而去的金大仙存在,浓重的压抑氛围霎时破解开来,清爽轻松的气息顺势而生。而经历了唇枪舌战之变的白老爷,此时仿佛也轻松了许多,他抬眼环顾了四处一下,欲言又止,随即快步向三小姐躺着的床沿走去。
一时看着仍然昏睡不醒的白子荷,和好像哭得肝肠寸断的李伯,一时沉声说道。“李伯,你也不必这样悲伤了,三丫头能平安回来已经是福报到深神灵护佑了。你再哭下去,一时半会她也是不会醒过来的。”
“现在你还是收声先安排好身后的一众客人才是,其他的事情咱们稍后再续分明。”
“是,老爷,老奴一切按你的吩咐就是。”
沉痛中的李伯听得白老爷之说,顿时抬起头来,带着一腔哭相回应道,一时站起身来,低头擦擦眼中的泪水,慢慢向身后的刘爷等人走去。
此时,一直作壁上观的刘爷听得白老爷提到了自己,马上踱将出来,脸带笑颜拱手作揖道。“白老爷,刘某实在是惭愧,在白府这样多事之秋不请自来。如有打扰之处,还请你多多海函。”
见得刘爷这样恭谨地顶礼膜拜上了自己,白老爷一时又不得不回过身来,瞪了刘爷等人一眼,即时也拱手套起客气来。
“噢,刘爷,你看我这一副德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明明大恩人就在眼前却又将之摞一边了。我啊,真是愧对于你刘爷了,惭愧,惭愧呐……”
刘爷拱手作礼之间,猛然听得白老爷这样轻谨之说,急忙又辩手推辞道。“哎,白老爷,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举手之劳不足深谢,要不然倒是我刘某人深觉不安了。”
白老爷怡然一怔,又豁然开朗道。“刘爷,话不是这么说的。今日若是没有你刘爷等人,冒着天下之大题而不违拼死送我三女儿回府,只怕此时此刻我的三女儿早已是尸首分身,烟消云散了。”
“那里还有我此刻父女相见的场面啊?不论怎么说,你们这一声谢,这一场恩,白府总是要记着的。”
‘哎’,轻叹一声,刘爷等人还想再推辞下去,就听得趁机骤上来的李伯出言道。“刘老弟,既然我家老爷都这样开金口了,你顺其自然就好,收下白老爷这一翻心事,免得我家老爷又要节外生枝了。”
听得李伯之言,刘爷当即沉吟了片刻,直言道。“也罢,那小弟就听老哥一言,暂且领了白府这一份恩情。等他日再有机会之时,一并相还了。”
刘爷这一说,霎时听得李伯满脸打圆,乐呵呵一笑道。“老弟啊,你真是个知恩图报的老实人呐。白老爷的意思是不须要你记着这恩情的,今天你这一份大恩已经让白府大为感激了。”
“你想,若是没有你们今日的拼死相救,我家三小姐现在岂能安躺在这个床锦之上。这不都是你刘老弟的大恩大德吗?老哥我真是喜不自襟,感念深深呐。”
那知刘爷被李伯这样追捧了一下,倒也自觉满足了一把,“老哥,你这一说,那真是让老弟自觉汗颜呐。我等尽力相救白家三小姐,这还不是受人之恩使然吗?”
“在那种临危的情况之下,或许我只是做了一个救人之举的决定,岂能求人以恩相报。”
刘爷这样说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又不忘抬眼环视了躺在床锦之上的“白家三小姐”一眼,续而转换话题说道。“老哥,你就别把此事老往小弟身上贴美誉了。咱们还是先看看‘三小姐’此时的状况再说话吧。不然人都还没救活过来,你们白府就这样感激于我,岂不是让人空欢喜一场吗?”
李伯也一时惊讶着,好像他也突然意识到了眼前最为紧要的事情,不是二人在这里推脱‘恩情’的时候,而是最应该多关心和看护白家三小姐的时候。
于是,李伯一时惶然惊悚道,“嗯,老弟这急人所急之心还真不懒,老哥我这就陪你看看三小姐的状况去。”说着,转过身去,又踱上了相离几步之遥的床锦之旁。
这时,但见白老爷又一脸阴郁的呆坐在白家三小姐的床头之旁,右手紧紧地摸梳着半片衣角,几乎捏扭成了一个坦筋露骨的拳头,嘴中好像还在不停的喃喃自语着。
“我的三丫头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你殁就没了吧,爹大不了是经历一场伤心欲绝而已。可老天为什么偏偏又要你,生出这些什么狐妖附体的邪灵恶鬼之事来。”
“现在好了,你殁了之后不得安宁,连爹和整个白府也跟着你遭殃了。你说,你叫爹该如何营生下去啊?”
“三丫头,你告诉爹呀,爹到底该信你天生善良,还是相信好法器画面呈现的古怪和荒谬呀?”
“你这样闭合不说,不会也叫爹跟着你的后尘而去吧!”
蓦然见得白老爷此时呈现的这一翻昏愕之状,和惋然若失的呆板之形。李伯和刘爷二人同时大吃了一惊,刚才还见得迂迥不同的白老爷那里是这一翻憔悴不堪,形容枯稿而麻木的呆板模样。让人咋看起来,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形型残缺,五音不全。
一股悲愤的**由然而生,直往李伯的心中飞涌而出。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和明白,往日白老爷疏于关怀和照顾白家三小姐的表面假像,完全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在他白富贵的心目之中,白家三小姐始终是被他暗暗捧为掌上明珠的。
一时间,李伯此时此刻万分悲涌的情感之门不襟哑然而开,直愣愣在白老爷的身旁魏颤地传将开来。“白老爷,三小姐她人还同殁呢?你何必这样先自残自伤了。要是等三小姐醒过来,看到老爷你这一副为她憔悴而挂虑的尊容,必定又责怪老奴没有照顾好老爷你了。”
“老爷,老爷,你快振作起来,和老奴一道坚守三小姐清醒过来。那样,你们父女又可以团聚了,还信她是什么妖魔鬼怪附身和恶狐捣鬼呢?”
一时冷眼盯向当中说话黯然而出的李伯,白老爷仍是摆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当即就哑然跟声道。
“啊,李,伯,咱,咱们,还要等待和坚守三小姐醒来呀?你不会是在骗我,哄我开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