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愧疚
中午吃完饭，我基本上是一个手一个，搀扶着两个老人坐上车的。司机师傅在到了地方的时候，还帮我把谢爷爷也扶进了屋子。
两个老人在床上睡的那叫一个香甜。等到第二天一早，我还是照例五点半出去跑步，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两个老人都还在休息，我出去买了早饭，回来再叫醒他俩吃早饭。
早饭过后谢爷爷拿着把茶壶把我叫到院子里对我说：“今天我就教你气功，气功分为动，静两种，动气功又分成内，外两种。外气功是所有气功里见效最快的，也就是行外人所说的硬气功。
“硬气功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两种气，一种是力气，一种是勇气。当你同时有了这两种气的时候，你就可以达到手劈，头顶断砖碎石效果，但是这只是演给行外人看的。”
“真正外气功的窍门实则在于憋劲，憋劲主要是气和力的结合，每次运气的同时，把自身的力气憋到最足，然后运用到你想让气去的部位，等气到了，这时你再捶打这个部位，你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你也就练习了你的外在抗击打能力。”
“随着击打力道不断的增大，你的皮肤也会跟你的气更加的紧密贴合，就像锻刀打铁一样，需要反复的锤炼，当你掌握了憋劲的窍门，这时你的外气功才算小成。”
谢爷爷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想要练到大成动气功里的内气功才是关键，气功想要有真正的杀伤力，主要靠的是内，外结合。”
“内气功讲究的是走气，气在丹田汇聚，人不管吃饭、睡觉、工作、运动，这股子气始终在丹田里面憋着不散。这种人平时看着和平常人没有两样，看不出任何变化。”
“等到关键要用的时候，随时可以把这股子气走到身体的任何的地方。你看到的那个吹糖人的，就是一个练走气的高手。穴道我虽然不懂，但是他肯定是把气过到了手上，才能一下子把气打到那个人的穴位里。我们谢家气功传了好几代人了，主要练的就是动气功里的走气。”
我问谢爷爷道：“谢爷爷，那静气功您不练吗？”
谢爷爷泯了口水缓缓的说道：“静气功每个门派都有，道家有修身静气的，佛家有参禅打坐的，儒家有清心明悟，医家有调养生息的。”
“我的祖辈们生活在乱世，靠的是这身能杀人的功夫才延续到今天，静气功在现在这个和平的岁月里是有些大用处的，但在以前的乱世就不太顶事了。不过如果能修上一门“静”气功也是好事。动静结合才不至于戾气太重，杀心太重。”
说到这谢爷爷好像感觉有些累了，坐到了院子里的躺椅中。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谢爷爷突然和我说在教我气功之前先要给我讲一个有关于他的故事。
他喝了口茶壶里的水，一边回忆一边和我说道：“那时候我刚从部队退伍回来，心气比较高。我退伍被分配到我们这的厂里当车工，那时仗着自己是退伍军人的身份又有身本领，谁也不把谁放在眼里。”
“有一天厂子里突然来了一个工人，这个工人刚来没多久就赶上老组长退休了，本来按照资历和经验我都是最应该接替老组长位置的，可是这个新来没多久的工人在老组长走后直接就被提拔成了我们组的组长。我当时心里很不服气，我觉得的这个新来的工人一定是走了后门了。”
说到这谢爷爷顿了顿，我看到谢爷爷的眼里似乎有了一丝反光。谢爷爷喝了口水又缓缓的说道：“以后的工作中我处处为难他，他倒是从来也不恼，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的干。可是他越是这的，我心里就越看不惯他。”
“我那会觉得他庸庸碌碌的凭什么在我头上管我。有一天中午他打饭的时候，我故意走过去撞翻了他的饭盒，他本来想低下头去捡起来，可是我故意踩住他的饭盒不挪脚，那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是真忍不住了，上来就和我动了手。”
“我也是一直在等这个他先动手的机会，我以前平时丹田里一直走着气呢，那天我看他一动手，我也是一直憋着火呢，就没有留手。我把丹田的气全走到腿上给他来了一下子，一脚就把他撩翻了。”
“看着他在地上抱着腿来回翻滚，哭的撕心裂肺的，我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后来厂里保卫科来了解情况，我和保卫科一向比较惯，因为我是退伍军人，他们经常请我去给他们上课，教教他们拳脚和气功啥的。保卫科知道是他先动的手，就在中间和和稀泥，让我赔了他点钱完事了。”
“从那天起我就再没见过他来厂里上班，后来听和他住的近的工人说，他的腿被我给踢折了，没法从事以前的工作了，厂里就把他给开除了。”
我听到这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谢爷爷当年的一脚杀伤力居然这么大！
谢爷爷说：“听说他腿断了以后，下了班我就买了点东西去他家里看他，到了他家我才发现他家是真穷啊，根本不像是能花的起钱走后门的人。”
“他打开门看见是我，没有说什么，我走进去把东西放下，看见他破破烂烂的屋子里居然堆满了废品。他一瘸一拐的正在做饭，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家里还有一个老娘，躺在堆满纸壳子的床上。”
“我当时的心里一阵愧疚。饭做好了，他把我叫到小木桌子边给我盛了一碗，他又给他母亲盛了一碗。我想起带的东西里有酒，我取出来给他倒上。他一口气干了一杯，我又给他倒上，他又干了。几杯以后也就打破僵局有啥说啥啦。”
“我问他是不是走后门才当上我们组组长的，他说不是，他说他是被临时借调过去的，他说老组长走的时候就说了想让我接他的班，但是老组长说我为人太过浮躁轻狂，所以先让他这个临时借调过来的人暂时当组长，等他被调走了，再让我当，正好让我也找找自己的问题。”
“听他说完我那个后悔啊，我当下就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并准备跪下给他道歉。他拦住了我，他说这事也不怨我，他应该早点和我说的，当时他也有点赌气就故意没告诉我，才造成今天的局面。他说他很后悔，但是他并不恨我。”
讲到这，我看到谢爷爷眼圈红红的，眼角的泪已经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谢爷爷转头对我说道：“练了气功，首先要克制住自己戾气，否则一时的冲动会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当中，遇事要三思，不到最后一刻不可用杀招。”
我轻声的答了句：“谢爷爷，我知道了。”
谢爷爷坐起来把我领到院子中央，分别教了我“动”气功中“内”气功和“外”气功的练法和窍门。
教完我谢爷爷转身背着手往屋子里走去，我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说：“我欠他的，我这辈子都还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