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临近下班前，程澈收到沈肆的微信。 s：听说你拿下了兴和海港城的项目？ 听说？ 程澈紧了紧眉，听谁说？魏北尧？ 橙子是唯一的水果：听我们公司魏部长说的？ s：？ 橙子是唯一的水果：我听魏部长说她在上海的时候碰见了你，还跟你相谈甚欢。 s：冤枉。 当着两个字跳进程澈眼底，她心跳险些漏了一拍。 s：你们魏部长是杨朔引未婚妻吧？ 橙子是唯一的水果：是不是未婚妻我不知道，但确实是和你们禾实杨朔引一起出席的酒会。 s：那我知道了。 s：杨朔引引荐她给我认识的时候，说她是战天狼宣传片的项目负责人。 当时，因为战天狼这三个字他还有意看了眼魏北尧，而后说：“我怎么记得战天狼宣传片的负责人是程总监？” 为了不让程澈在公司难做，他特意用程总监三个字称呼拉开两人的距离。 败露的魏北尧脸色微微难看了下，然后解释：“原来是我负责的，后来我手底下的程经理不知托了谁的关系见了铭盛的吴总，然后项目就归她了。” 甩锅加抹黑程澈，魏北尧以为自己处理的很好。 结果却听见沈肆开口说：“吴总慧眼识珠，博雅深藏不露，杨总还真是挑了位贤内助。”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能让沈肆开口维护的人不多，杨朔引立马惊觉，问魏北尧：“这个程澈到底什么来头？” 魏北尧皱眉，摇头，继而说：“沈总好像有点喜欢她。” 喜欢这个字眼在杨朔引眼里都太奢侈，更何况是沈肆呢。 最后杨朔引说：“大概只是一时兴起，你看他也没有因为这个程澈太为难你。” 没有因为程澈太为难魏北尧的人，此时此刻，刚出南深机场，正跟程澈发着微信。 橙子是唯一的水果：她是战天狼宣传片的项目负责人？！！ 隔着屏幕，沈肆都能想象她编辑这条微信时跳脚的模样，一定会有些可爱。 s：所以这位刚刚拿下兴和海港城项目的战天狼宣传片项目负责人，你今晚准备几点下班？ 橙子是唯一的水果：七点半吧，还有点工作要收尾。 想了想，程澈觉得不对，于是又敲了行字发过去。 橙子是唯一的水果：怎么？你要请我吃饭？ s：猜那么准？ 橙子是唯一的水果：不是我猜的准，是你的意图太明显了。 沈肆挑眉，有吗？意图很明显吗？ s：所以，我能约你吃饭吗？ 程澈也不跟他扭捏，直接发了条“七点半，我公司楼下见”给他后便投入了工作。 从他带程澈去贰叁肆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有所进展，本想乘胜追击，可她却一再强调她有跟吴林解释清楚他们的关系…… 不能对程澈冒进这件事，他到底是忍住了。 在南深克制起来有点困难，正好上海有个项目要谈，他干脆跑了一趟，想着离她远点就能忍住不去想她、见她、联系她。 他也做到了，尽管有点痛苦。 那天合作方的酒会上，战天狼三个字瞬间勾起了他在地铁里和程澈的那段记忆，那些被他克制多日的情感和念头，在那一刻尽数齐发。 想见她，疯了一样想见她。 当他扯着领结从酒会出来的时候，立刻吩咐祁影订最快的一班飞机回南深。 祁影前脚刚订好机票，后脚慕滢就落地上海了，给沈肆去了通电话，得知他要赶回南深，她还有些意外：“这么快？” 沈肆没接她的话，只是问：“雾州那边情况如何？” “有点复杂。”慕滢说，“要见面聊。我是听宋女士说你在上海，特地飞过来的。” 言尽于此，沈肆提议：“你跟我一起飞南深，路上谈？” “时间来不及，明天下午我还要赶回雾州。” 沈肆想说，明天也可以直接从南深飞雾州，谁知慕滢又来了句：“明天上午我还要去见黎师傅。” 黎师傅是圈内最好的裁缝师，他做出来的旗袍也算是一绝。 但沈肆明白，慕滢要见他绝对不是为了做件旗袍那么简单，肯定还是为了雾绣一事。 说到底，他今晚走不了。 <

> “不对，你那么急着回南深肯定有问题。”慕滢终于察觉到沈肆的异常了。 沈肆也不瞒她：“要回去见人。” 能让放下雾州绣品也要见的人，慕滢倒是很感兴趣。 “女人？”她问。 沈肆承认的十分坦荡：“我想追的人。” 五个字，直接让慕滢都开始激动了起来，而后她问电话那头：“知道你想追的人的三围吗？” 沈肆：“……” “别想歪了。”慕滢故意喘了个大气，“我是想着明天要去见黎师傅，正好可以给她做件旗袍。” 沈肆承认，是他想歪了。 而后，他清了清嗓子提醒慕滢：“只有数字，黎师傅是不做的。” 之前沈肆帮宋韵约黎师傅做过旗袍，必须要本人到店里量尺寸，否则不接单，这是黎师傅做旗袍的规矩。 慕滢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样啊，好吧，那你想追的人跟黎师傅的旗袍没缘分咯。” 沈肆不太想慕滢对程澈的认知不清晰，于是，他告诉她:“她叫程澈，清澈的澈。” 因为在上海见了慕滢，所以沈肆忽然想起程澈的那条雾绣发带，从机场出来后先回了趟富冈区的房子，在房间找到她的发带后才出发去利安大厦。 晚上七点半，程澈拖着半死不活的身躯走出利安大厦大门的时候，看见一辆有些眼熟的车。 人刚走近，祁影已经下车，为她拉开后座车门。 以往都是沈肆一个人来的，带上助理来找她还是第一次。 钻上车，本想和他打招呼，却发现他睡着了。 程澈无措的看了眼祁影的位置。 祁影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拿出手机用备忘录给程澈打了行字—— 【沈总这几天没怎么合过眼，程小姐想去哪里吃饭告诉我，目的地叫醒沈总就好。】 虽然程澈不知道沈肆这几天都做了什么，但看见他这样疲惫还要约她吃饭，突然一阵心疼。 她朝祁影点了点头，然后翻开地图找了个富冈区的餐厅。 富冈离他近，吃了饭可以早点回去休息，到时候她打车回去或者让他助理送都可以。 祁影看了眼地图，正好在沈肆家附近，他朝程澈打了个k的手势。 暮色下，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 刚好回公司拿件的魏北尧撞见这幕，突然想起之前杨朔引说的沈肆只是一时兴起，不由觉得可笑。 如果素日沈肆花边传闻多，她倒也信了杨朔引的那套说法，可众做周知，沈肆身边就没出现过女人这种生物，能被沈肆开口维护的怎么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从利安大厦到程澈指定的餐厅，大约近三四十分钟的车程，因为下班高峰期，硬是在路上磨了差不多一个钟。沈肆也因此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车子刚好在等一个比较长的红绿灯。 像是察觉到什么，他忽然偏脸看来，和程澈清澈的眼底撞了个正着。 “怎么没叫醒我？”他问着，伸手拿了瓶水拧开，闷了口，缓解喉咙的不适。 “看你睡的香，就没喊你。”程澈指了指外头，“马上就到了，我选的餐厅，吃日料。” 大概有十天了吧，距离上一次见她。 见他盯着自己不放，程澈抬手摸了下脸，问他：“怎么了？我脸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是怪好看。 后面那句话硬是被他克制住了，怕过了火，收不住，把人吓跑了。 按捺住心性，他将放在座椅靠车门位置的礼袋递给了她：“上海带回来的小玩意。” 程澈迟疑看了他一眼，最后在他催促的目光下接了过来。 “谢谢。”她道着谢，眼睛朝礼袋看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就懵了，她将那被叠成蝴蝶结的发带从礼袋拿了出来，看着他一脸莫名，“这就是你从上海带回来的小玩意？” 他笑，提醒：“小玩意在下面。” 丢失的那条发带重新回到她手里，说实话，程澈有些意外之喜。 她问沈肆：“当时你为什么要捡它？” “雾州绣品，价值连城，你说我为什么要捡它？” “果然是资本家。”程澈笑着吐槽他。 沈肆无奈一笑：“也只有你，不把它当宝贝。” “你怎么知道我没把它当宝贝？”程澈不服，“我天天把它带在身上，可不就是宝贝它么。” 所有人都觉得，这些东西都

是外婆留给她的遗物，应该珍贵的保存起来。可从来没有人想过，一旦把东西藏了起来，这个人就会慢慢的消失在你的生活中。 她确实总丢发带，但她已经很克制自己不随手乱放了，可还是会丢，纵使丢的频率慢慢在减少。可至少，外婆从未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那你还把它弄丢了？” 对于这一点，程澈没有狡辩的正当理由。于是，她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发带，略带得意：“这不就回来了吗？” 靛蓝的发带在眼前晃动，发带的罅隙里是她那张灿烂明媚的脸。 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她的缘故吗？ 为什么，他觉得她更招人喜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