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艾美尼亚

雨过天晴，侍女玛丽闪着明亮的双眸，疑虑地问着公主，“公主，那个莱昂人……他说的话，真的值得信赖吗？” 卡特琳娜听到这个问题，叹了口气，回答道：“对于国王的剖析，他的话语倒也颇有几分道理。但是，我亲爱的哥哥不可能让他讲这么多，国王只是让他来为公主展示他的能力。” 卡特琳娜微微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哥哥只是简单地想要向我表明，作葡萄牙与莱昂王国的公主，我需要知道哪些国家是我们的盟友，哪些人需要特别留意。这仅仅是国王派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玛丽显然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她皱着眉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卡特琳娜看着玛丽的模样，淡淡一笑，继续说道：“玛丽，你想想看，母亲把柯涅伯国赠予我，当然是希望我能管理好这片领地。但是，你也知道，这个地方离葡萄牙太远，无法有效地进行管理。而且，哥哥现在已经将重心转向东方，为争夺摩尔人的领地而战。” 玛丽点点头，这个她当然清楚。 卡特琳娜接着道：“ 对此，国王并未给我多少现金资产，只让我带走了珍贵的珠宝首饰。我深感庆幸的是，母亲在我出生时便在法兰克王国为我购置了一些地产。否则，那些珍贵的宝石和金饰，就是我将来的保障。” 玛丽点点头，这她同样清楚，只是不明白公主为什么提到嫁妆。 卡特琳娜嘲讽地笑了笑说：“至于那个莱昂人……他应该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毕竟他们的财富已经被哥哥用作与摩尔人的战争消耗，他们的国已经空虚。信仰的战争同样需要金币的支持。 卡特琳娜冷静地泼了一盆冷水说，“如果他们当初能够坚定地支持母亲的话，母亲就不会被赶下王位了。现在在他们之所以支持我和伊莎贝拉，是因为他们只是想表达支持的态度，逼迫国王让步，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 她耸了耸肩，“这就是现实，玛丽。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利益和权谋的时代。 …… 安茹的蒙特利尔城堡 年轻的安茹公爵威廉，厚重的披风是还带着潮湿的雨水，从湿滑的石板路上匆匆赶来。他的步伐紧锣密鼓，就像城堡外那无尽的雨滴，一刻不停地敲打着大地。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焦虑与期盼，宛如寻找着某种解脱。 艾美尼亚公爵夫人的床榻前，两名侍女正在忙碌着。其中一名侍女正准备去找医生，却被公爵夫人制止了。她摆了摆手，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带着几分慈祥与无奈：“别去麻烦可怜的修士。这几年每个雨天，我都会生病，可雨过天晴，一切病痛也随之而去。我已经到了听到上帝的召唤的年纪，不要为我担心。” 威廉听到这些，眉头紧锁。他握住母亲苍白的手，眼中流露出关切与敬爱：“威廉，你已经这么大了，你的未婚妻已经启程，我还能参加我儿子的婚礼呢。” 艾美尼亚夫人挣扎着坐起身来，紧握着儿子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宛如对未来的期许：“威廉，你要爱护未来的妻子，在危机四伏，豺狼猖獗的世界里，你们是彼此最可信的依靠，最坚固的堡垒。你要我一般地热爱并尊敬你的国王，你的堂兄。你要善待每一位侍从，他们是你最亲近的依靠。你要爱护自己的子民……” 话语间，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侍女们忙不迭地递上手帕，只等接回时，却发现那手帕已被染成了深深的紫色。艾美尼亚夫人痛苦地皱着眉头，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侍女们不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态。 此时，威廉心中五味杂陈。他眼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形，心如刀绞。他无法抑制自己对母亲病情的担忧，更无法割舍那份对母亲的深深眷恋。然而，他明白母亲的话是告诫他要有担当，要他接替她去保护这个家族和子民。 威廉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他低声道：“母亲，我会记住您的教诲。我会爱护我的妻子，尊敬我的国王堂兄。我会善待每一位侍从，爱护我的子民。” 神父已经到来，“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抛掷石头有时，堆聚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寻找有时，失落有时；保守有时，舍弃有时；撕裂有时，缝补有时；静默有时，言语有时；喜爱有时，恨恶有时；争战有时，和好有时。这样看来，作事的人在他的劳碌上有什么益处呢？我见上帝叫世人劳苦，使他们在其中受经练。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恒安置在世人心里。然而上帝从始至终的作为，人不能参透。” “死亡不是令人悲伤的事情，我们的□□死亡了，我们的灵魂在天上与父相聚，

这是好的无比的，我们应该开心、快乐、赞美神。” “所以，请不要为她悲伤，请为她高兴，因为她在天上与父相聚，只是暂时的与我们离别了，总有一天，当我们到达天堂，我们还是会与她相见的。 “啊，想到我到达天堂的那日，我们与父相见的那日，那是多么令人激动啊！” 艾美尼亚夫人微笑着点点头，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期待。她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侍女们慌忙上前为她抚背。雨势渐小，天色渐明。而艾梅尼亚夫人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记住……一定要……爱护她……” 侍女们将艾美尼亚夫人小心地扶躺下。她的面容已经恢复平静，只有那紧握的手和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揭示了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侍女们将十字架塞到夫人手中，然后默默地守在一旁，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窗外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照射进来。艾梅美亚夫人的脸上显露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她微微张开眼，看着床前的儿子，眼中满是不舍与期望。夫人仿佛在儿子身上见到了丈夫的影子。“弗朗索瓦是你来接我吗”？然后，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就在此刻，床头的烛火突然熄灭。侍女们默默地低下了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威廉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心中充满了痛苦与哀伤。 烛火重新点。一名侍女轻声道：“公爵夫人已经去了。”威廉沉默着跪在母亲床前。